感,肚腹部一片生冷,喉咙里如吞了金块似的,浑身上下都仿佛冒着酸水,吐着痛汁。

    叶深浅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中了罗二夫人的血毒。

    若是没有这痛感提醒,他恐怕早就忘了还要关心关心自己的小命。

    这毒还未真正发作时,只潜在身上,时而隐隐作痛,等七日后真发作起来,可真得痛断肝肠,令人生不如死了。

    因着身上不适,叶深浅便坐在了树下,心中想起这案子,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也许冥冥之中就有只无形的大手,一步步推着他遇上白少央,遇上这道命定之劫。

    若白少央果真对他说了实话,那他也算是信对了人,到时揪出幕后黑手来,不但解药可以到手,毒素和痛楚也会跟着一道退去。

    可若白少央全无半句真话,那他就是把一颗真心托付给了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非但揪不出真凶,还得让那罗知夏替人背了黑锅受了极刑。

    若事情真坏到如此地步,那这毒真是不解也罢。

    因为他若是有眼无珠信错了人,死了也是活该。

    叶深浅想到此处,只觉胸腔又再度隐隐作痛起来。

    他刚想着赶紧回去歇息,就发现前方来了一个人。

    而那人竟然是郭暖律。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梅开霜敛之处,不出一点声响,不露半点风声。

    不过这人虽是不言不语,一双眸子却仿佛时刻都在说话,他盯着叶深浅的样子,就仿佛草原上的豹子在黑夜中凝视着猎物。

    这少年的身材也并不十分高大,但在暮光照拂之下,仍能投下一道巨大的阴影,那身形轮廓在弯曲的枯枝映衬之下,竟显出几分狰狞巨兽之姿,仿佛这人下一刻就会蹿到你的面前,露出满口的獠牙。

    叶深浅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得压下身上的不快,挂上一丝温润笑意道:“早啊,小绿姑娘。”

    郭暖律只淡淡道:“你有病?”

    他此刻是一身男装打扮,却没有化作那个清艳凌厉的小绿姑娘。

    叶深浅只贱兮兮地笑了笑,对着他揶揄道:“怎么杨侯爷叫你小绿姑娘就没事儿,我叫你小绿姑娘,你却骂我有病,这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一点。”

    郭暖律狠狠瞪他一眼道:“我说你有病,是因为你的面色看上去就和一条咸鱼没什么两样。”

    叶深浅怔了一怔,随即问道:“我的面色真这么难看?”

    他只以为这毒潜在身上会让他不大痛快,却没想到自己的面色也会异于常人,让郭暖律一眼就看出破绽来。

    郭暖律只一脸蔑然道:“比你笑的时候还难看。”

    他话里满是蔑然,眼中尽是不屑,人却径直走到了叶深浅身边,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出手如电,瞬间切到了他的脉门上。

    他这一切,面色就跟着一变,仿佛被刀子在眼上挑了一挑似的。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叶深浅无可奈何道:“中毒。”

    郭暖律面色一沉道:“中的什么毒?谁给你下的毒?”

    叶深浅却收了贱笑,摆出了一副无懈可击的正色。

    “此事只怕与你无关。”

    郭暖律眼中精光大盛道:“谁说这事儿与我无关?”

    叶深浅语调漠然道:“你我非亲非故,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就和你有关了?”

    郭暖律之前是如何看自己不顺眼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几天不见,这人忽然对着他转了性子了?

    郭暖律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扬了扬脸道:“我碰上的就和我有关,我想管的事儿就更和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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