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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君子说出这话的时候, 白少央的目光猛地一颤,似是被什么人狠狠地背叛了一样,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上竟因为愤怒而暴出了几根青筋, 就连细秀的脖子也在一瞬间涨得红了, 拳头也被他紧紧地攥在那儿,紧得似能把钢筋铁骨都给揉碎了攥在手里。乐—文

    伪君子忍不住笑道:“你发起怒来的样子, 还真与韩绽有几分相似。”

    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半点的悔改之心, 反倒还越发得意了。

    这份得意进一步地激怒了白少央, 使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张朝宗, 你既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个打算, 为何……为何现在才与我说明?”

    “我若是早就和你说明了,岂非坏了你的兴致?”伪君子振振有词道,“如今你已和生父团聚过,也和我的朋友说过话,还被小姑娘当做大侠崇拜了一番,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白少央气得涨红了脸道:“我若是满足了,就可以去死了?”

    伪君子笑道:“难道不是这个理儿么?”

    “好, 很好。”白少央怒极反笑道, “对着你的那些朋友情人,你连最后的道别都懒得去做, 难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赢过我?”

    伪君子这时却说不出什么狠话了。

    他不但不说话,就连眸子里的锋芒也收敛了几分。

    平心而论,伪君子不是不想对着心爱的朋友和情人道别,可他根本不能去道别。

    因为这些人对他太过知根知底, 尤其是那个贼眼贼心的叶深浅。伪君子只要一在他的面前露出些生死诀别的口风,就等于在洪水来临前的大坝上撕开一条缝,那真相便再也堵不住了。

    他若是道明了真相,再听了叶深浅几句肝肠寸断的话,哪里还舍得去狠心冒险?

    可他若是不狠下心,岂非永远都要和这山村少年绑在一块儿,一生一世都带着个拖油瓶在身上,一直不得解脱?

    所以他只能狠下心肠,谁也不说,谁也不见。

    决斗之前,他连一丝口风都不能透露,就连另外一个自己也得死死地瞒着。

    直到决斗前的一刻,他才能把心中的想法摊开来说个明白,把爱和恨都倒得一干二净。

    白少央见他不声不响,猜着自己戳中了他的软肋,干脆脸一扬,心一横道:“你既不愿与我共用这身体,那咱们的确是该分个胜负,只不过……”

    伪君子淡淡道:“只不过什么?”

    白少央目光一闪道:“为何我之前没有防范的时候,你不想个法子吞了我?”

    伪君子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么?”

    白少央冷冷道:“你既想和我来场光明正大的决斗,那我们不妨约法三章。”

    伪君子道:“哦?”

    “若是你赢了这场。”白少央似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之事,面上一黯道,“随你和叶深浅如何**巫山,可你得替我好好照顾父亲,至少别让他孤苦伶仃地过完下半辈子。”

    伪君子笑道:“好,这个我答应。”

    他大概有很多种法子不让韩绽孤单,只是对方未必会真的喜欢。

    白少央又道:“你若输了,可有什么想嘱托我替你去做的?”

    伪君子想了一想,还是叹道:“替我向叶深浅和小陆他们说出真相。”

    白少央敛眉道:“什么真相?”

    话音一落,伪君子的面上忽的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悲哀。

    这层悲哀仿佛一团化不开、吹不散的雾气似的,结结实实地罩在了他的脸上,使得那刀劈斧凿般深邃的五官都显得有些模糊了。湿冷而咸腥的空气吹来的时候,他的人亦像是融在了血色暮光下,和这两人共有的梦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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