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想记得的,不想记得的,不知该不该记得的,都仿佛一下子跟着他身上的伤和痛一起活过来了。

    曾经的荣耀和悲哀,曾经的屈辱和心动,都如同烙在他背后的那道伤口一样,触目惊心地横在肉上,连同死了的脉管一起赖在他的后背上,甩不脱,洗不掉,遇水就疼,遇热就痒,在阴湿的下雨天里还会隐隐地作着痛,和那些灰黑色的记忆一样,散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他终究是记起来了,也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从前的徐意川早已死去,如那位香消玉殒的紫珠夫人一样,葬在了那座魔教的大山之上。而他所剩无几的尊严和骄傲,也早已烂在了那个发霉发臭的地牢里,埋在了那张发着令人恶心的□□味的床上,连同项问尊的野心与尊荣一样,永远地湮没在了十三年前的“天默教”总坛中。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三年?

    盛花花的苦痛是说不出的,正如伤口从来不会自己说话喊痛,它只有被人撕开,只有在身上汩汩流血的时候,才能叫人注意到。

    白少央仿佛觉察出了这无言的苦痛,但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是该说一句“恭喜你大仇得报”,还是该说一句“恭贺你恢复神智”?

    但这些喜庆的祝词仿佛是五彩而斑斓的,它们在盛花花的灰暗之下显得极为不合时宜。

    或许在这个男人沉重的背影之下,任何轻飘飘的安慰都会显得轻浮而可笑,就连喜讯两个字都听来格外的讽刺和无奈。

    他作为朋友应该做的,就只有沉默的支持了。

    但是盛花花却不愿把这沉默延续太久。

    苦痛是该被关在门外,他想带给朋友的只有重逢的喜悦。

    “你身上的内伤都好全了么?”

    何止是好全了,还多了楚天阔十年的功力。

    有了他这十年,白少央就等于多了一个普通武林人三十年的功力。

    但这话溜到白少央嘴边,便只剩下了:“好全了,你呢?”

    盛花花道:“我本就没有什么内伤,只有几处外伤。”

    旧伤不算,心伤不算,也就这些外伤可以愈合了。

    他顿了一顿,似乎想说些难以启齿的问题似的,连着那火热的目光也跟着逡巡不前了,直到白少央用催促的眼神看了他好几次,他才似乎找回了开口的勇气,抬起头,沉声道:“我来找你,也是有一些极为紧要的话想要问你。”

    这些话在他心里实在藏了太久,若不及时吐出来,只怕要捂烂了、憋臭了。

    白少央笑道:“你有话直说便是,在我这儿还吞吞吐吐的可就没意思了。”

    盛花花目光一闪道:“你……你和张朝宗,究竟是何种关系?”

    白少央忽然沉默了,像石雕木塑那样沉默下来了。盛花花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句让他内心一颤的话。下面为防|窃内容,正文在一百八十六章的作说部分。这一句话带起的不止是白少央内心的得意,还有对着盛花花的思虑。他究竟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

    先前盛花花看郭暖律的曲水剑时有些眼神不对,那时的白少央就察觉到他的记忆有回来的希望。

    因为盛花花,也就是当年的徐意川,即便身遭不幸,即便神智失常,仍旧对着剑有着异乎寻常的执念。

    白少央在那个时候就猜测过,或许盛花花一剑在手,哪怕神智未复,也能凭着身体本能找回一身武功。

    没想到他这么一想,在血宴上竟成了真。

    盛花花一剑在手,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和神智!

    一个人要对剑专注心诚到了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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