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如刀,句句如剑,每一段都是彻骨的恨,冲宵的怨,几乎恨不能立时就剐了陆师玄,用他的性命来祭母亲的性命。

    陆师玄面颊微微一搐,仿佛有些疑惑道:“这些话……都是二弟偷偷告诉你的?”

    叶深浅冷冷道:“陆家上下有那么多张嘴,都用不着他多说什么,一个良心未泯的下人就足够让消息泄露了。”

    陆师玄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可在当年……是你母亲自己窃取了九仪宫宫主的秘籍,然后寻求了陆家的庇护……”

    叶深浅怒极反笑道:“你都沾了一身黑水了,居然还想着在我面前为自己洗白?需不需要我送你一些白|粉,帮你洗洗身上的污渍?”

    陆师玄却道:“你母亲若是一个单纯不解世事的姑娘,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地叛出楚家,投靠那不走正道的九仪宫?她投入九仪宫后,也当了多年的弱水使,深得九仪宫宫主信任。你却觉得我一个与她相识不过数月的人,就能把她骗得团团转……敢问你究竟是太瞧不起你的母亲,还是太瞧得起我了?”

    叶深浅的眉峰猛地往上一挑,像被一根长针扎了似的。

    他曾经多次向楚家人询问当年楚妃鸾之事,可楚家人对此事极为忌讳,一致缄口不提,他多方查证之下,得来的消息也是参差不齐,真假皆有,最后只得悻悻作罢。

    难道这一切真如陆师玄所说,是另有隐情?

    还是他根本就在故布迷阵,引着叶深浅误入歧途?

    陆师玄又道:“你母亲当年抄写魔功秘籍,越看越是投入,渐渐沉迷于那些玄奥功法,一时克制不住,瞒着宫主偷偷练起了魔功。她担心东窗事发,便与我定下了私奔之计。为将来之计,她还愿意嫁我作妻,同时献上余下的秘籍,以求得陆家的庇护。”

    叶深浅却不动声色道:“若真如你所言,如何你到了长流便与她翻了脸?”

    陆师玄神色悲戚道:“不是我与她翻了脸,而是等我们到了长流之时,已经过了半年了。你知道练了半年的魔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叶深浅眉头一皱道:“她……她难道已经……”

    陆师玄目光含恨道:“她那时已有些神智失常,疑心我和陆家人要害她,在我陆家诸位兄弟接应之时,她竟狂性大发,杀了我的三个叔伯兄弟!若不是我以她身怀有孕为借口苦苦哀求,她的性命早就保不住了!”

    叶深浅沉吟片刻道:“这倒也能自圆其说……可惜只是一面之词。”

    除了对方那些绘声绘色的表演,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套说辞。

    陆师玄却愤愤道:“我二弟说的话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你从其他人那儿听来的话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难道他们的话就无需验证,我的话就是砌词狡辩?你是我的儿子,可你从未听过我的说辞就给我定了罪,难道这就是你当了一年捕快所学到的公道?”

    叶深浅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现在的确只能依赖人证的证词,毕竟所有的物证都湮没在十多年的时光里了。

    但是一个和北汗人勾肩搭背的陆家,一个和宁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陆家,听来的确没有那般可信,只有一个和陆家大多数人格格不入的陆师泽,还稍微有一点点可信力。

    陆师玄却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九仪宫的人,他们当年追杀过你母亲,知晓她的武功路数。她学了魔功之后,武功路数变得极为邪异,凡是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叶深浅淡淡道:“这件事我会去查验,但你在她生产之后的所作所为,又要如何辩解?”

    虽说他还是不相信陆师玄的清白,但对方还是说对了一点,他至少要给自己的仇敌一个辩解的机会,看看他如何能把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