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荒废下来。

    破庙倒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破庙旁竟有几具尸体。

    尸体被人丢在一坑内,男女老少皆有,看衣着是本地的猎户,这几人面上青如死鱼,手脚上遍布脓疮,似是染疫而亡。

    为怕疫病感染,白少央也不敢靠近,但他决定第二天一早便想法子一把火烧了这群诡异的尸体,以免留下什么后患。

    入庙之后他朝着黄神医的神像拜了一拜,接下来便抱着花猫在火堆前取暖。

    火光暖得醉人,他一边抱着这漂亮的毛团,一边还在它的肚子上挠痒痒。

    那花猫倒也很享受这一手,一双琉璃眼眯成一线,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白少央边挠边嘟囔道:“我听说南宋大诗人陆游冬日里曾抱着他家的猫在家取暖,还赋诗一首——‘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以后我便叫你玉狸奴如何?”

    花猫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也算是一个回应了,白少央便当做他答应了,一声一声的“玉狸奴”叫起来,花猫也懒得搭理他,只一个劲地打着呼噜。

    白少央寻思着,他既收了这玉狸奴,以后一人一猫走天涯,必得给猫儿一份小礼才行,也好叫他知道跟着主人才能吃得好过得好。

    他这便从包裹里拿出几块前几日剩下来的鱼肉,取了木柴来架在火上,浇上麦油洒上盐粉烤起来。玉狸奴在一旁炯炯有神地看着他烧着鱼肉,似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这肉抢下来。

    白少央正要取下鱼肉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了声响。

    而他身边的玉狸奴忽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霎时间寒毛倒立,猫尾如剑般上翘,一双琉璃目满是血丝,身上瑟瑟而抖,仿佛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恶鬼凶煞一般。

    常说猫儿最通灵性,能察阴阳辨鬼神,玉狸奴如此反应,莫不是外面的那些死人诈了尸?白少央甩了甩头,似乎是想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中抹去。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青年大步流星地踏入庙中。此人蓝衣黑靴,腰间还缠着一串红玉带,如一个商贾世家的公子。待他走到月光明朗处时,白少央才察觉此人生得剑眉入鬓,唇薄鼻翘,端的是貌美俊俏。

    这青年看起来和画上的恶鬼差得太多,而且身后也有影子,所以白少央可以排除一些灵异志怪的想法了。

    不过玉狸奴却仍是如临大敌一般地瞪着蓝衣青年,因为这青年一瞅到那鱼肉便似中了定身法一般,怎样也迈不动脚了。

    刚才这庙里只有一只馋猫,如今却有了两只馋猫。

    白少央见对方打扮得方正周整,想必也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强人,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铺道:“夜深霜重,朋友不妨在此一坐”。

    蓝衣青年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圈白润润得像是小石头一般的牙齿。

    他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峻,可面上一笑就笑出满脸褶子,硬生生透出些傻气和憨气。

    但谁都知道表面上的傻气和憨气可不能代表什么。

    这江湖里有很多人善于隐藏锋芒,而他们看上去大多又傻又憨,木讷无比。

    昔日人称“红山魔子”的朱晃,长得就似个埋首于田地的庄稼汉,可他偏偏就是个心胸狭隘的狠主。听说古城里的说书人讲他种种事迹时,下面有个观众发出了嘘声,被他听到,便在半夜摸进那人的宅子,先挑了那人的筋脉,再在他眼前奸杀了他的老母和妻女。经此一案,人人谈朱色变。后来他被“八方一援”许正襄所杀,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回过神来,蓝衣青年已经坐到了白少央身边。

    他倒是毫不客气地把屁股一挪,占了大半的草铺,不过他除了看白少央之外,还是时不时偷瞄一下那鱼肉。

    玉狸奴早已因恐惧而躲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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