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揭发张朝宗,只怕会被张朝宗安上个诬陷的罪名。且他被姓张的偷袭过,身上旧伤仍在,打也是打不过他的。”

    韩绽气得一拍桌子,满脸愤然道:“窃了武功作自家用,还想对苦主倒打一耙,这恬不知耻的狗贼未免也太可恨了!”

    他泄完这满腔怒火之后,才想起白少央还在跟前,立刻清了清嗓子,继续坐下来听他说道。

    白少央又道:“这位老人家得知韩叔叔杀了张朝宗后,便想着寻你报恩。但他寻不着你,只好来寻母亲。”

    韩绽诧异道:“他……他竟是来寻你母亲的?”

    难道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秘老人还知道他和连别花的关系?

    白少央苦笑道:“他大概知道母亲和叔叔是好友,便想把秘籍交给母亲保管,想着叔叔总有一日会重现人间,到时或可用到这秘籍。可母亲等不到叔叔,便把秘籍留给了我,所以我除了练着刀法,还有悄悄练着剑法和掌法。”

    韩绽心中大定,面上顿时如雨霁天青一般,心中也是无比舒畅自在。

    可他转念一想,复又问道:“那我在扇溪村见到你时,你为何瞒着秘籍的事儿不说?”

    白少央只翻了翻茶盖,却没有说话。

    韩绽见他沉默,愈发疑惑起来,又问了一句道:“而且你在使出剑法掌法之后,为何不说出实情,反倒……反倒假称你是张朝宗之子?”

    这也是他思来想去都琢磨不通的一个地方。

    白少央眉间笼起一道郁色,沉默良久才道:“因为我有些私心,本不愿让叔叔知道。”

    韩绽敛眉道:“是怎么的私心?”

    白少央道:“我曾在私下想着,我若成了张朝宗之子,不是更方便为叔叔洗脱冤屈了?”

    他这句话如一道九天惊雷般劈在了韩绽头上,惊得他霍然起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少央抬起头,目光澄澈得便如外面的那道月光一般。

    “叔叔是如何杀的人,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一日未死,就日日有人盼着伏罪。而把你洗得雪白干净的唯一法子,就是找到那些死者的脏处。若他们皆是人人不齿、十恶不赦的伪君子,自然不会有江湖人来追究你杀人之罪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句句是理,简直挑不出一点错处,寻不得一丝破绽。

    韩绽听在耳里,心内却如倒了三山,翻了四海,一阵一阵地惊涛拍在心田,一圈又一圈的骇浪围在胸臆之间,逼得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做这些事儿,全是为了我?”

    白少央语调恳切道:“若不是为了叔叔,我何苦认贼作父,撒下那些个弥天大谎呢?要知有些事情查起来,用我这个身份实在不便,可用张朝宗之子的身份就方便多了。”

    他声声苦涩,字字凄然,简直演得要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韩绽呐呐道:“那……那你最后和曾顾二人说的是……”

    白少央叹道:“我既早有这个打算,自然也得做些准备。我之前从朱柳庄那边得了些余钱,我就拿着这些钱买了些情报,知道了些张朝宗与曾顾二人来往时的私事。我只对他们说这些事儿是张朝宗告诉我的,这些事情私密得很,他们自然信服。”

    韩绽听他滴水不漏地讲来,已听得眼中满是恨,心中皆是怨。

    可这恨这怨却只对他自己,不对着白少央。

    他恨自己看不清人,摸不透身边人的心,竟用一派小人之心去推敲别人的君子之腹。白少央这样苦心孤诣地为他打算谋划,他竟还存着满肚子的疑虑。

    一想到此处,韩绽心中便是辗转起伏,时而愧疚不堪,时而自责不已,只恨不能到那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去泡一泡,好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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