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白少央看到韩绽的时候,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因为眼前的韩绽简直不像一个能走能跳的人, 而更像是一只快要淹死在酒缸里的醉猫。

    他喝了太多酒,一壶一壶没完没了地喝,以至于上下眼皮子勾勾搭搭, 几乎被醉意黏在了一块儿。

    他的脸上也因为酒气而涨得红了, 抬起头来的时候,像有一片红光结结实实地打在额上,打得连那只瞎了的眼睛里都透着骇人的血丝。

    叶深浅给的银子的确不少, 但韩绽点的偏偏是最贵最好的那种酒。

    于是这结果就变得可以预料了。

    在喝完第十壶酒后,他就因为付不起酒钱而被人扔了出来,像扔一只死猫似的扔进了胡同里。

    韩绽倒地的时候,脸先朝下,身子东歪西扭, 背上不知被人踩了几脚, 那脚印看着或深或浅,像横在他背上的几道伤疤。那酒家的酒保似还不解恨, 临走前还吐了一口唾沫在他头上, 白少央瞧得身上一颤, 仿佛那口唾沫不是吐在韩绽头上,而是吐在他白少央的脸上的。

    然而韩绽竟是纹丝不动, 像被人打瘫了似的那么躺在地上。

    这哪里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乌衣刀”韩绽?

    哪里还是那个一刀横立、所向披靡的韩绽?

    哪怕是遭人背叛, 哪怕是身处绝境,这个男人都从未这般意志消沉、颓废萎靡过。

    白少央看得面色苍白,瞧得嘴唇打颤, 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叶深浅在他走之前说的话,还有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原来叶深浅要自己收好舌头,不是为了劝和,而是因为韩绽竟已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这个男人不是不能经受更大的刺激,而是根本就接受不了任何刺激。

    他已经把自己完全闭塞了起来,无论别人如何羞辱他、折磨他,都不可能再使他发怒了。

    试问一个已经心如死灰,只能靠酒液来麻醉自己的男人,如何还能再生起怒意来?

    白少央醒悟过来之后,立时上前走去,问清那酒保韩绽欠了多少酒钱。

    等问过之后,他便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掏出了点东西,塞给了那酒保。

    酒保掂了掂手上的银子,发现对方出手阔气,竟甩了两倍的酒钱,驴一般的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笑容,等他把银子往怀里一揣,伪君子就忽的出拳,风风火火一拳打倒了对方,算是报了“吐沫”之仇,然后便拉着韩绽迅速地逃离现场。

    他拉着韩绽穿过两条街,然后就不得不停在了一个小巷里。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几乎要被对方身上那铺天盖地的酒味给熏倒了。

    白少央不得不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走这无形无相的酒气似的,然后他才放开了韩绽,让这醉汉靠着墙根坐了下来。

    韩绽却像是失了三魂走了七魄似的,只望着前方的墙壁,盯着墙上的一个个洞,似乎根本瞧不见白少央。

    他面上青青紫紫的一片,眼里仿佛什么光都含不住了,即便白少央现在就出手打他一巴掌,估计也瞧不出他有什么反应。

    白少央不禁目光一黯道:“你真就打算一句话都不同我说?”

    你莫非想着从此以后都不再理睬我?

    他凄凄切切地望过去,韩绽的回应却是一片沉默。

    这个男人仿佛已经彻底聋了、哑了,被酒意冲得说不出话来。

    白少央咬了咬牙,忍不住就想说出几句狠话来刺一刺他,可看了看韩绽面上的沧桑,瞧了瞧他发丝间的灰白,又不禁悲从心上,压下了火气,放缓了口气道:“我们毕竟是父子,你不能永远都这么无视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