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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央倒下时, 那斑驳树影就七零八碎地铺在他身下, 叶的影经日光一润, 仿佛被打磨了棱角,成了圆的、椭的, 在他的眼前扭捏和晃荡着。一声蝉鸣先起,然后那些人声紧随而上,熟悉的、不熟悉的、半生半熟的,都跟浪潮似的涌了上来, 就和虫鸣似的窸窸窣窣地砸在他的耳边,可他恍惚之间侧首一望,只看到两只熟悉的眼, 一明一暗,仿佛天地之间的两盏灯火,火光一强一弱, 只为他一人而起。

    只有看到这双眼里的关切和忧虑时, 白少央才心满意足地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身下铺的是最软的丝绸垫子,身边坐着的依旧是那双眸子的主人——韩绽。

    白少央虚弱地笑了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

    是你假扮随从跟在付镇兰身边,混进吴醒真的宅子里来寻我。

    话一说完,他便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妥当,于是试着起身,无奈只起到一半便不得不躺下,白少央再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此刻已是入夜时分, 这里却不知是哪处宅院。

    韩绽始终一言未发,只沉了沉面色,转过身,替白少央递上一杯热茶。

    他此刻已卸下了易容,眼底沧桑依旧,面上郁意深沉,但总算挺腰直背,心中眼中不是空无一物,比一条不知生不知死的酒虫要好上许多。

    白少央借着接过酒杯的关系,细细看了看他这双手,发现手上遍布沟沟壑壑,仿佛一块粗树皮。

    他再一抬头,发现对方精神尚可,但发间又多了几缕灰白,不知是因为过度酒食,还是因为之前白少央吐露真相而受了不轻的打击。

    无论哪种,对方这段时间的日子只怕都不好过。

    可是想想陆羡之,想想叶深浅,想想这段日子的他和郭暖律,谁又何曾真正好过呢?

    白少央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把热茶一饮而尽,对着韩绽直言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找我。”

    韩绽低头垂眼道:“我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

    白少央把茶杯轻轻一摆,缓缓道:“那又为何改变了主意?”

    韩绽抬起头道:“那你又为何要替郭暖律去战吴醒真?”

    白少央笑道:“我救我自己的朋友,与你何干?”

    韩绽双眉一震道:“与我何干?你可知你差一点就醒不过来。”

    他的口气听来依旧平淡而冷漠,但说到最后,竟隐隐有愠怒之象。

    下面是防|窃章节,正文在一百八十七章的作者有话说,过段时间换回来。

    韩绽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背后的伤口已被人包扎过,他也还能说话,还能活动上肢,也能感受到大地正在自己身下震动,事情听起来还没有坏到极致。

    然后他才察觉到自己似乎正呆在一辆马车里。

    这辆马车没有窗,门也是锁死的,身前身后皆是漆黑一片,活像一只硕大而密封的黑箱,而他是被人拔了爪牙关在箱中的一只困兽。

    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关进来的。

    他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当时白少央往自己背上扎了一刀。

    那一刀扎得其实很轻,轻得像是蚊子在他的背上咬了一口,然而随后皮肉里传来的痛就如浪潮一般卷上心岸了。

    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少央只插了他背上一刀,却仿佛在他的心口插了一百刀、一千刀。

    和心口上的痛比起来,这身上的痛实在算不得什么,起码没到能让他昏厥的程度。

    所以是那刀子上淬了毒。

    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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