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对你有情有义的有心人?”

    他这句话明面上听着似是安慰,可却又似是另有所指。

    王越葭听得一愣,却见杜秀手一抬,便向自己抛来一物。

    王越葭顺势一接,低头一看,发现杜秀抛过来的是一个描金绘枝的瓷瓶。

    他抬眼看去,只见杜秀面含愧色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先洒一些在伤口处吧。”

    他说完这话,便直勾勾地盯着王越葭身上的血,仿佛这几个伤口是生在他自己身上似的。

    王越葭笑道:“那就多谢杜兄赐药了。”

    杜秀却摇头道:“我从背后刺你一刀,本就算不上厚道,哪里敢当得你一个谢字?只是十八天罗阴阳功不到伤重之时,绝发不出十成神威。你若真想和程秋绪斗下去,还非得再受一点伤才行。”

    王越葭眸光一闪道:“你也知道十八天罗阴阳功?”

    杜秀清浅一笑道:“你莫非以为我随随便便就捡个人回家照顾?我要救人之前,总得查查这人的背景,即便弄不清武功路数,也要知晓自己救的是个歹人还是个义士。”

    暮光透过窗纱打在了他身上,仿佛在他秀美的面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金纱,在细巧的脖子上镶了一层流动的金边,看上去格外地明丽秀雅。

    王越葭看得面色也柔了几分,轻轻一笑道:“这话倒说得不错。

    杜秀又道:“你用完这些,可以去把药带给解青衣。”

    他这话说得轻轻巧巧,却让王越葭心头一震,眉间猛地一颤。

    杜秀作为大内密探,是为了调查朝廷上官之死而潜伏于此。他让王越葭去把药给解青衣,难道不是存着试探之心?

    解青衣既是程秋绪的三大杀手之一,是否也可能杀过朝官?

    若是他真的为了还恩而干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那即便是王越葭也无法站出来为他辩白了。

    一想起此处,王越葭只觉得心头一阵寒流涌过,全身冻得如在冰窖一般,五脏与六腑皆似有千蛛万蚁在其中穿梭啃啮。

    他虽是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了解青衣的为人,却已将这人放在心中某一柔软处,如今莫非要他眼睁睁地瞧着这人伏罪受死?

    杜秀仿佛看出他心中的隐忧,不由叹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和这些朝官的死有关,所以我才希望由你去当面问他。”

    程秋绪不像是个老实人,可解青衣看上去却是个老实人。

    但王越葭一想到这老实人,便幽幽一问道:“你就不怕我通风报信?不怕他趁机逃跑?”

    杜秀看向他时,却是目光如水,面白如霜,好似早知王越葭会有此问似的。

    “你若是这样的人,便不会为我而来,他若是那样的人,便不会为了你挺身而出。”

    王越葭听了这话,却大笑几声,不知是悲是喜道:“好,就由我去问他吧。”

    他回头一走,面上的笑便跟着冷了下来。

    他再未看杜秀一眼,也懒得瞅地上的程秋绪,只一走便走入一道明金浮玉般的暮光之中。

    可任这暮光如何和煦如春,温柔似水,也终究只能照在他的面上,照不进他的心底。

    杜秀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光之中,这才施施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沉默得近乎绝望的程秋绪,淡淡道:“虽说程庄主对我信任有加,可这密室之行,我还是得带着庄主一起走。”

    程秋绪猜出他担心密室之内会有机关,面上只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可杜秀在带他入密室之前,却先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了程秋绪一眼。

    然后他一翻袖,一扬手,下一刻便滑出一把小刀,狠狠地朝着他的琵琶骨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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