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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深浅一向喜欢缠着他,怎么这会儿却要特地去拜访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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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访故友本是一件很值得令人兴奋的事儿。

    可叶深浅却似乎显得很不开心。

    他不开心的时候,连眼皮都是不安分地向上翻的,一张嘴却向下撇得很难看。

    再神气威武的人,摆出这样的表情,都只有两个字——丧气。

    叶深浅就这样丧气地摸进了他朋友的门。

    而叶深浅摸进门的时候,“小书圣”关相一正在书案上的大笔特书。

    有些人下笔是字字行云,逸气外放,有些人下笔是笔笔带花,神秀内敛,他下笔却是含气吞万里之势,道道骨力透纸,章章肥瘦相扣、如千峰承光,万毫吞山,勾横之间峥嵘斗势,叫人一看便陷入百纵山河、广谷袤原之中。

    叶深浅一瞅见他在写字,便耐心地在一旁等候了下来。

    关相一写字的时候,讲究的就是一气呵成,最容不得别人打扰。

    这人七岁学字,十七岁名声大成,二十岁得圣上御笔亲赐的“小书圣”牌匾,自此之后求字邀题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要把关府的门槛给踏破。但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关相一仍旧日夜练书,不敢缀笔,这几年下来,光是用废的笔就有五桶。

    他练得全神贯注,叶深浅也不敢打扰,缩手缩脚地在一旁等着,直等他写完了才上前一看,这一看便笑道:“果然好字,送我可好?”

    关相一却却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一来就想索字?排队去。”

    叶深浅却大感委屈道:“我好不容易才来看你一次,你就这态度?”

    关相一把笔一搁,横眉冷笑道:“你不就喜欢这态度么?我要对你客气点,你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叶深浅似乎是个天生的贱货,有一日关相一真对这人客客气气起来,对方反而浑身不舒服,老是找借口在他面前晃荡走动,直到关相一忍不住出言讽刺了几句,这人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又开始我行我素起来。

    自那以后关相一才明白,别人是装着贱,这人却是骨子里都透着贱。

    他挨上朋友一顿骂,就和泡上一顿澡一样痛快。

    不过这得是朋友骂他才行,要是别人敢骂他,叶深浅能有一百种法子叫这人把话给收回去。

    叶深浅被他这么一说,只笑得更加欢了,炫耀一样地问道:“你猜我这次去了云州,都看到了谁?”

    关相一笑道:“不就是程秋绪与王越葭么?云州那伙江湖豪强火并朱柳庄之事早已传遍天下,这盛京里的大大小小的人物,早就把消息给摸透了。”

    叶深浅却道:“可在他们火并朱柳庄之前,还有静海真珠阁行刺案。”

    关相一目光一闪,道:“柏望峰等人行刺程秋绪的时候,你也在静海真珠阁内?”

    叶深浅苦笑道:“我在那里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叫白少央。”

    关相一奇声道:“那个擅使快刀的白少央?”

    叶深浅道:“怎么他的名声已经传到这儿了?”

    关相一淡淡道:“我只听说他的刀很快,但究竟有多快,还是不得而知。”

    他顿了一顿,道:“这人同你有什么关系?”

    叶深浅苦笑道:“他和我在查的一件陈年旧案有关。”

    关相一却敏锐地从他的苦笑里看出了点别的味道,有些狐疑地问道:“除此以外呢?”

    叶深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除此以外,我还觉得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我喜欢上的第三个混蛋。”

    他这话一说,关相一的面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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