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温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罪恶,在那里发生。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贫穷惹的祸!

    老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仓禀实方知礼仪!

    这时,一艘中型货船正在缓缓靠岸,刚才还空空如也河岸,突然冒出几十个蓬头垢面的闲汉。这些闲汉,三五成群,就站在河堤上,一边指点着那艘货船,一边彼此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突然,李中易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嗓子,“这位东主,您这批货物,可不老少的啊。一百文搬上岸,若有损坏,小人全包。”

    “东主请了,小人只需九十文。”

    “这位东主,小人只要八十文。”

    李中易还没看清楚第一个出价闲汉的相貌,也许是担心被人抢了生意,先后又有两个人抢着出了价。

    “这一船货,可是不少啊。”李中易指着货船上堆积如山的货物,笑问王有德。

    王有德叹了口气,解释说:“咱们这里的货船太少,力夫们平日里也没多少活干,可是,家里的浑家和孩儿们都在等米面下锅,没办法,钱再少,总比没有的好。”

    “八十文,太贵了吧?最多五十文,谁先应承,活计就归谁了。”

    一个东主模样的商人,从船舱钻出来,站到船头,此人看似一团和气,砍价却特别狠。

    可能是价格实在低得离谱,三帮力夫聚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

    “六十文,不能再多了。”那东主颇为机灵,见力夫们始终没来接活,他也知道此前开的价,确实太过宰人,赶紧加了十文钱的力资。

    “多谢大官人恩赏,这活小人接了。”这时,最先搭腔的那个黑面闲汉,果断的出了手,拿下了这笔寥胜于无的力气活。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这货物的东主实在是个猴儿精,他最后这十文钱的加码,正好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介呀,大官人,小人五十五文,可接。”就在李中易以为已经成交的当口,半路上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楞是又减了五文钱的力资。

    嗯,这就有点意思了,李中易的兴致盎然的欣赏着,眼前相对比较原始的商业竞标案。

    “呵呵,鄙人刚才已经约好了,六十文,谁先应承,归谁接活。这位大哥,实在是对不住了,鄙人总不能失信于人吧?”那位东主倒也干脆,客气的回绝了恶意降价的竞争行为。

    李中易暗暗点头,商业交易嘛,你可漫天要价,我可就地还钱,一旦成了交,再无中途反悔的道理。

    接过马小六递里的茶盏,李中易吹散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几口热茶,起身开始闲俇。

    黄景胜和王有德,一左一右,陪着李中易到处走走看看。

    李中易走了几步路,又问王有德,“货物一般按照什么规矩来征税?”

    王有德陪着笑脸说:“一般是值百抽五,不过,有些货物确实难以估价,就只能概算一下,征收个大概数目,也就作罢。”

    李中易的嘴角,微微翘起,他心说,恐怕有很多猫腻就藏在这个概算之中吧?

    由于中原地区还出于分裂的状态,商品流通的信息,严重闭塞,只掌握在少数大行商的手中。

    由于信息的传递很不及时,各地的物价,实际有着很大的误差。

    小小的逍遥津税关,实际上并无能力及时掌握各种商品在本地的实际价格,就只能估算个大概的货物总价值。

    税卡的皂役,必然会狮子大开口,商人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讨价还价。

    最终,多半会以商人私下塞钱,和皂役之间达成某种默契,从而顺利过关。

    这种勾兑式的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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