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面行营的悄悄建立,这就意味着,柴荣很可能会在半年之内,御驾亲征定难军。
李中易如果无法在半年之内,搞定人数众多,却桀骜不逊的党项人,到时候,他别说配合柴荣,去偷袭党项人的老巢夏州(统万城),就算是粮道都可能被各个部族给切断。
朔方新军的行军速度,确实是很快,问题是,大军进入漫无边际的数百里瀚海,可不是闹着玩的。缺粮倒在其次,缺水可就全完了!
所以,李中易这才在刚刚上任的时候,借助于狗头部落的太过贪婪,利用牛头部落被欺压得太狠的反弹心理,使出了驱虎吞狼之计。
和昨天一样,李中易已经在公室厅内,坐了两个多时辰。除了来找他汇报公事的录事参军事高晓云之外,诸曹的判司竟然没有一个人私下里来找李中易,向表达不管真假的投诚之意。
李中易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心里早已明白,这是杨正高变相向他示威。
换句话说,整个州衙上上下下的佐吏们,即使不全是杨正高的人,也都慑于杨正高的淫威,而不敢主动与李中易合作。
落一叶而知秋,州衙的官吏们的不合作,显然隐藏着极深的内幕。
灵州这个西北边陲重镇,居然连续被弄死了三个刺史,党项人和本地的汉族大地主的全面合流,显然已成的气候。
可惜的是,杨正高完全打错了算盘,灵州的财富大多都在党项人的手上,民间的汉户逃人多如牛毛。
偌大个灵州,十县之地,居然只有十来万人,可想而知,乱得确实够可以的。
不过,上帝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汉人农户虽然少了许多,可是,除了党项五大部落之外,本地尚有近百家党项人的小部落。
每家小部落的战士虽然都不多,仅有几十乃至数百人,可是,一旦李中易将这些小部落掌握到了手上,就是现成的骑兵部队。
“公子,那个蛮族的小公主,闹着要见您?”就在李中易捧盏凝思的时候,李云潇轻手轻脚的走到李中易的身旁,小声汇报了仁多琴娜的请求。
“我不是说过了么,先晾着她?”李中易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李云潇一直是个办事十分稳妥的心腹。
李云潇陪着笑脸说:“公子,咱们都疏忽了一件事,她虽然是个蛮子,却是个女的。她……她……说,要小解了!”
李中易这才恍然大悟,李云潇不提醒,他还真的忽略了这个比较特殊的问题。
咳,李中易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后院的奴婢们都清理了出去,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元随或是牙兵。
李中易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自然不希望身边的奴婢里边,藏有别人的眼线,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盯在眼里。
只是,李中易百密一疏,算到了开局,却没有料到,仁多琴娜居然会被仁多贵,塞到他的手上。
后宅的内院,只有颦儿等几个只会说汉话的婢女,李中易不由有些挠头,语言不通,也是个大麻烦哈。
忽然,李中易灵光一闪,笑着嘱咐李云潇:“你去搭院子摆一圈屏风,中间只摆上马桶便好。”
李云潇跟着李中易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他一听就明白过来,因为茅厕里边杂物颇多,一个不留神,仁多琴娜很容易找到东西自伤。
屏风里则不同了,即使仁多琴娜想寻死,李云潇他们听见动静,跑进去制止,完全来得及。
“等一下。”李中易见李云潇转身欲走,他忽然想起,草原民族的女子,大多随身带着匕首之类的东西,“你还是先去夫人的厢房那边,随便找个婢女,仔仔细细的把那蛮女的身上,搜一个遍。听好了,靴子里很可能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