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心里猛的一软,含笑说:“好,臣一定照办。”
“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请先生千万不能折了小六的寿。”柴宗训也许是被疟疾整得很惨,李中易妙手回春,针到病轻的神奇手法,让他看到了无限的希望,所以,对李中易格外的优容。
李中易暗暗叹息不已,好聪明的皇太子啊,柴宗训虽然没有说穿,却明白无误的告诉李中易,以后两个人私下里相处的时候,就是师徒的关系,大可不必称臣。
“殿下,礼不可废。”柴宗训可以表达亲近之意,李中易却不可能当即答应下来,尽管他很欣赏柴宗训的尊重。
“没事的,小六会去求父皇下一道手诏。”柴宗训的话音未落,他的肚子里忽然传出咕咕的叫声。
李中易不禁莞尔一笑,得了疟疾的患者,寒热交替折腾着,柴宗训肯定吃不好,睡不香。
这时,杨眉轻手轻脚的走到李中易的身旁,恭敬的行礼之后,小声请示李中易:“先生,厨下备有各种吃食,请您示下。”
李中易很满意于扬眉的恭敬态度,病人可以吃啥,不能吃啥,肯定是不可以乱来滴。
“羊肉粥,略稀一些的一小碗便可,绝不可多食,明白么?”李中易的仔细的交待了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扬眉的记性倒是非常不错,李中易只说过一遍,她已经牢记于心。
李中易吩咐过后,扬眉当即指挥着她带来的宫女们,忙碌着预备吃食。李中易没兴趣干看着学生进食,他缓步走进符茵茵所住的寝殿。
符茵茵的嘴唇干得几欲开裂,她的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只白玉虾,显得异常之楚楚可怜。
李中易替符茵茵把过脉之后,发觉她的病情比柴宗训要轻上一些,这就和年龄大有关系了。
符茵茵恰好比柴宗训大十岁,正出青春发育期,她有时活蹦乱跳的性格,体质倒也还算不错。
柴宗训的身体状况,就要糟糕许多,这也许和他平日里,喜静不好动,大有关系。
“热,好热啊,热死我了……”符茵茵突然大叫出声,李中易低头定神一看,只见她紧紧的闭着双眼,显然是体温过高,烧得脑子发昏。
“来人,取酒来。”李中易招手唤过伺候符茵茵的一名女官,将酒精暂时替人体降温的方法,详细的讲解了一遍,直到那名女官完全听懂了,这才罢休。
和柴宗训不同,符茵茵是未嫁的黄花闺女,李中易也就不太好采取针灸的方法。
就在女官做准备的时候,李中易缓步踱出殿外,背着手,眯起两眼,眺望着湛蓝的天空。
柴宗训尽管年幼,却天资聪颖,性情宽和,知道尊师重道,其实很好相处。
李中易早已是东宫之师,如今,再拯救柴宗训于危难之中,这份天大的人情,就算是做实了。
赶在宫门落钥之前,李中易把一切注意事项,都仔仔细细的叮嘱了好几遍,这才快步离开了皇宫大内。
疟疾属于慢性疾病,只要药对了症,立即病除,又是李中易亲自问过诊,没有任何意外的可能性,他也就放心的回了开封府衙。
听说李中易回来了,刘金山赶紧跑来找他,刚一见面,刘金山就急切的禀报说:“郡公,您进宫的时候,政事堂的李相公发下钧谕,要提走涉及户曹纵火一案的所有人犯。下官坚决不允,李相公派来的人,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李中易微笑着点点头,宰相李谷居然这么着急的就跳了出来,这的确令他没有想到。
宰相虽然位极人臣,可是,李中易这个权知开封府事,也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在这个时代,按照正常的事务处理流程,发生在开封府内的案件,如果李中易没有签押,呈报到政事堂,李谷即使贵为宰相,也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