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失势之后的所见所闻,完全可以写一本百十回的章回,简直是罄竹难书,往事不堪回事呐!

    杨炯独自坐在花亭之中,一边品茗,一边漫无边际的浏览着后花园的美景。

    范质没得势以前,曾经在开封城中,换过好几次住处。那个时代,范质不过是区区从七品小官,又为官十分清廉,压根就买不起皇城根下的宅子。

    杨炯至今清晰的记得,范质曾经感慨万千的说:居开封,大不易!

    说实话,类似的感触,杨炯并不比范质少,直到现在,他杨某人依然租住在民宅之中。

    杨炯没被提拔为正六品的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之前,不过是政事堂的提点五房公事堂后官,实权虽然不小,品级却骇人听闻的低。

    千里作官只为财,这话放到贪婪成性的铜臭子李中易身上,倒也算得上是恰如其分。

    然后,范质和杨炯却偏爱权势,而淡看财帛,就清廉而言,他二人秒杀雁过拔毛的李无咎。

    实际上,李中易被私下里称作铜臭子,其实是出自于杨炯的手笔,其目的异常清晰,在士大夫以及民间,搞臭李中易的名声。

    李中易或许知道是杨炯暗中干的好事,明面上却丝毫不受影响,见了杨炯也没小心眼的故意夹磨于他。

    杨炯其实心里也颇为有数,整个大周的士大夫阶层很不待见李中易,与之相对应的是,李中易显然也没把士大夫们放在眼里。

    李中易在开封的时候,世面上时不时的传出一些关于李中易留言,大多是一些被士大夫所深恶痛绝的离经判道之语。

    其中,最令杨炯恼火的是,李中易居然妄言工匠或许可以做官。

    尼玛,下贱的工匠都可以登堂入室,与朝中重臣坐而论道了,岂不是否定了十年寒窗苦读,以及历尽艰辛的科举取仕么?

    杨炯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来气,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他北上求李中易搭救魏王的往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撇开杨炯对李中易暗中羡慕嫉妒恨不提,此时此刻的滑阳郡王府内,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李七娘的闺房之中,李安国急得直跺脚,他好一阵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劝说亲妹妹:“七娘,母亲唤你过去,你死活不肯,这是为何?好妹妹,你就听哥哥这一回,出去露个面,咱马上就回来,成么?”

    “你爱去,你去,你就说我病了,病得很重,快死了。”李七娘根本没看李安国,她轻轻的一甩袖子,自顾自走到窗边,望着天色渐暗的东方,独自出神。

    李安国重重的一叹,李七娘患的是心病,需要心药治。然而,李七娘一天天的长大了,该说个婆家了,李琼和母亲周氏没少为这事操心。

    按照大周律,女子年满十五岁,即可嫁人。李七娘这都快十八岁了,依然没有定下婆家,可把周氏愁白了头。

    事情的源头,其实来自于李琼的许诺,老李同志答应李七娘,由她自主选婿,选中了谁就是谁,家中长辈谁都不许干预。

    然而,李七娘拿到了尚方宝剑之后,压根就没有选婿的意思,成天胡吃海喝,到处玩耍。周氏苦心安排的诸多青年才俊,根本就没放在李七娘的眼里,即使勉强参与相亲,也就是三言两语把男方给打发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女婿没选上,倒把李七娘自己的名声给搞臭了。外面都在传言,李七娘虽然貌似天仙,却异常之骄横跋扈,且目中无人,这种河东母狮若是娶回家去,家宅就别想安宁。

    李安国觉得异常之棘手,母亲周氏下了严令,如果他劝不动妹妹出来相亲,今后的斗鸡走马,溜狗熬鹰的一切开销,全面性的冻结。

    可是呢,李七娘的心病,没人比李安国更了解了,不就是一直惦记着李中易那个已经有聘妻的臭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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