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的君主,在打江山的时候,自然是盟友越多越好。然而,到了坐江山分果实的时候,削藩也就成了必然。

    折从阮非常看好李中易将来的前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轻易的放弃掉府州这块王土之外的私有领地。

    在府州地界上,折家名为周臣,其实傻子都知道,老折家才是真正的统治者。作为折家的最高掌权者的折老太公,更是出口成宪,一言可决属民的生死。

    至于,朝廷的诏命以及典章制度,在府州的一亩三分地上,其效力其实和一堆废纸,完全没啥两样。

    通俗的说,折老太公就是府州的天,折家便是府州那高高在上的云彩。

    折德扆扩军备战,那时经过家族会议,获得通过的既定方针,折从阮自然不会说啥,毕竟那符合折家的根本利益。

    问题是,由于包括灵州、夏州等李中易的辖境内,大肆颁布分田令,免除城门税,免除人头税,极大的影响了府州的钱粮收入,这就有麻烦了。

    “大郎,要不咱们家暂且裁减五千兵马?”

    折从阮擅长权谋,却不通经济和经营之道,折德扆传承了折老太公的衣钵,也是个不懂耕种和经商的典型武将。

    “唉,大人,如果不趁现在扩充军力,将来等李无咎挺进中原之时,咱们家可就分不到啥好东西了呀。”折德扆秉承武将世家的见识,有兵才有一切的原则,已经深入骨髓,再难改变。

    折从阮眯起一双老眼,不禁联想到了李中易曾经说过的一句名言:有枪便是草头王。

    道理是清晰的,逻辑是正确的,折从阮早就明白这些,只是不如李中易的总结这么言简意赅罢了。

    “那怎么办?难道说,让郭怀不分田,不减税赋?”折从阮说着自己就笑了,“郭怀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私下里胡整?”

    折德扆能够接掌折家的基业,除了是嫡长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见识、谋略和武勇,都远胜于折从阮的其余诸子。

    现在的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折家人都不懂耕种和经商的门道,乐子也就闹大了。

    就在折家父子瞅眉不展之时,门房上突然来人通传,“禀老太公,麟州杨家的大郎杨崇贵突然到了府门前,说是想求见老太公您。”

    折从阮惊疑不定的望了眼折德扆,折德扆也没料到,杨家会突然派人过来,而且居然是突然上门,并未事先派人送拜贴过来。

    这个时代的名门望族,彼此之间的登门拜访,都有一定的礼仪规矩。比如说,杨崇贵应该先使人送上来拜贴,约好时间之后,再登折家之门,拜访折老太公,这才符合折、杨两家的高贵身份,否则便是极为失礼的不恭举止。

    就算是在现代,除了关系极其紧密,熟不拘礼的铁杆朋友之外,一般朋友或是亲戚登门拜访,至少也要提前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吧?

    府州折家和麟州杨家,由于抱团取暖的需要,近几十年来,一直都是紧密的政治和军事盟友。

    只是,由于李中易的横空出世,轻而易举的就推翻了党项一族在西北的霸权,并且征服了整个党项一族。

    党项人掌握的定难军,彻底落入李中易的手中之后,府州和麟州近几十年以来,一直面临的南部军事压力,几乎在眨眼间便消失了,只需要集中精力对抗东边晋阳的刘汉政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府州虽然距离刘汉的边境,比麟州更近一些,但是,府州的地界内多山,且多草滩湖泊,晋阳刘汉的兵马若想西进攻府州,需要克服的地理上的不利条件,远比一马平川的麟州,困难得多。

    再加上,府州北面紧邻河套之顶的胜州,也已经落入到了李中易的手上,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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