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看着银鱼儿在一张绣架上刺绣一副黄鹂春柳图。
四周是美丽的花树,脚下是透明的七彩琉璃平台,透明的平台下溪水潺潺,一群红白相间的锦鲤在快活的游来游去。溪水潺潺,溪水生生,花树上有羽毛绚烂的画眉鸟在不断的抛着媚眼,整个庄园的架构极其的精致,甚至精致得有些琐碎,却正和银鱼儿这种小女孩儿的心思。
令狐青青自然是喜欢恢弘大殿,古老铜鼎,无数古老神兵杵在一起的那种陈设。
只是那种陈设是王侯气象,小女孩儿不喜欢,那么,令狐青青也就逼着自己,微笑着欣赏这有点琐碎的精致细腻的庄园。
银鱼儿在刺绣,前些日子被景晟公主在大街上挖去眼睛的恐怖,已经在灵丹妙药的调理下烟消云散。银鱼儿又恢复了天真快活的本性,只是眉心隐隐有一丝忧虑。
令狐青青对她极好,她是知道的。
但是她不知道令狐青青叫什么,姓什么,做什么的,出身哪里……她也不知道,令狐青青说过的那些许诺,到底有几分是能作准的。
如果真要明媒正娶的迎她回家,为什么这么久了,没有动静呢?
银鱼儿有点担忧。
虽然令狐青青看上去很苍老,可是银鱼儿对此并不在意,令狐青青对她好,这就足够了。她隐隐也能猜出来,令狐青青如此苍老,或许他已经儿孙满堂,而他要明媒正娶的将她带回家……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他的儿孙吧?
他也很难的。
所以,银鱼儿刺绣的时候就更加用心了,她一个小女人,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也是唯一擅长的技艺,给令狐青青一点儿慰藉,仅此而已了。
令狐青青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香茶。
银鱼儿眉心有一丝忧虑,他自然看得出来,他轻声道:“一直没告诉你,老夫是做什么的……这么说罢,老夫和另外一个糟老头子,是一位大地主的左右管家。”
“哎,老夫这一家子,世世代代为那位大地主效力,帮他们打理家业,让他们的家当蒸蒸日上。”
“只是这些日子,那位大地主有点……有点怀疑我们两个管家吞没他的家当,从他库房里偷银子。所以,他做了不少的小手段,偷偷摸摸的,想要对我们做点什么。”
银鱼儿心头一惊,手中极细的绣花针一哆嗦,在手指上刺了一个小血点出来。
令狐青青急忙抓住银鱼儿细嫩的手指,轻轻的为她抿去了那一点血珠儿。他温柔的看着银鱼儿,轻声笑道:“不怕,不怕,老夫也觉得,给人做管家,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这些年,老夫和一众儿孙还算勤勉,也积攒了一份家当。所以,老夫想要离开他家的约束,自己建一套家当。”
“老夫若是能够自立,就再没人能够约束老夫了,到时候,你的事情,自然就没有任何问题。”
令狐青青很开心的笑着:“银鱼儿,若不是你,老夫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呵呵。”
银鱼儿呆呆的看着令狐青青,她轻声的问道:“可要紧么?”
令狐青青眯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老夫出手,你只管放心。只是耗费的钱财有点多,毕竟主家蛮横得很,怕是不会轻松放老夫脱身。不过,老夫耗费了许多钱财,已经请了极有能力的说客……他们出手,主家不同意,也要同意的。”
“耗费些钱财,耗费些时间。等老夫自立成功,老夫娶你进门。到时候,那群小崽子,再也……”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靠近到十几丈的时候,脚步声刻意的加重了。
令狐青青就放下了茶盏,回头向花丛中的一条小径望了过去。
这么多年的主仆相处,他自然听出了,这是令狐阿一的脚步声,也只有令狐阿一,才可能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