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去监察防务,朝里朝外都不愿意提此事,圣上也不会在众臣面前一意孤行,就必然会有一个人将此事一肩担下。

    她就是觉得圣上一定会保着薛明睿,一定会听薛明睿和沈苒田的建议。

    至于她,不懂得防务,却愿意和薛明睿站在一起,也许侯府里的米粮散出去也算不上什么。她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要是能尽量救人,哪怕只救了一个人……薛明睿在前面大堤上,薛家在后面,阖府上下一心一意只是为了这场灾害,再无其他。

    到了晚间雨稍稍有些小了,薛二老爷薛崇义、薛明柏、薛明霭相继回府里,厨房顿时忙活着烧热水,薛崇义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长叹口气。

    薛二太太忙上前问,“之前被弹劾的事怎么样了?工部尚书怎么说?会不会帮着你遮掩过去?”

    薛崇义皱起眉头道:“我那是照惯例办事,再说我进了工部才多长时间,怎么就会查到我这里?我看八成是明睿在外办差得罪了人,才会烧到我身上,之前我说过什么?让他别接这差事?他肯听吗?我如今进了工部,对那些事还不了解?都是一笔糊涂账,防务年年拨款那么多,过了汛期那些钱就跟着大水一起冲没了,他以为办了苏锡尧的案子就也能在这上面查出什么来?黄毛小子得了爵位就不将他这个二叔放在眼里。”

    薛二太太听得这话也冷笑道:“我说呢,没来由的凭白如故怎么能到咱们头上,却又能怎么办,又没分了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薛,不找你出气却能找谁?我看你在薛家从来没得到半点的好处,只是跟着大房受尽了屈,让外面人听来还以为生在勋贵之家是件多么好的事。”

    薛崇义冷笑起来,“圣上年年都任命监察防务的勋贵,今年到了他头上,得了这差事走走过场也就罢了,偏要听信那些钦天监的人乱说,又不知怎么的请了什么沈家的人来。我听到风声,沈家人说,要做好准备,万一水位一直高涨就要炸掉朝廷新建在上游的大堤泄洪,上游下游的几个村落全都暂时迁离。”

    薛二太太听得顿时一愣。

    薛崇义又道:“别说今年的水位还没超过前些年最高的标线,就算超过了,谁又敢轻易这样说?”

    薛二太太道:“万一错了那可怎么办?”

    “危言耸听,所报不实,扰乱民心,随便一个罪名下来。”

    薛崇义说着话,薛二太太倒是思量的另一件事,柳叶眉一挑,“也不知道明睿到底会不会写奏折呈上去。”

    薛崇义冷笑道:“他人正在堤上,说不得就会被大雨吓破了胆,听了沈家人信口开河,奏报上去。”

    二太太眼睛一跳,只要他们二房离得远远的,管大房死活,最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二房这个爵位就借定了,若是明睿一不小心……容华还没来得及怀上薛家子孙,那这个爵位就是有借无还了。

    两个人正说着,有老夫人屋子里的人道:“老夫人请二老爷去一趟呢”

    薛崇义脸上一寒。

    二太太低声道:“老夫人要让你去帮明睿说话,看你怎么办?”

    薛崇义正不知道如何才好。

    二太太使了眼色,已经自己走了出去。

    二太太撩开内室的帘子看是香玉,便沉下脸忧心忡忡地道:“二老爷淋了雨,刚躺下了,我正要让人去请郎中过来,”顿了顿,“你先回了老夫人。”

    香玉听得这话便回去禀了老夫人。

    老夫人点点头,吩咐李妈妈,“去将我柜子里的药丸拿给二老爷些,有些祛风散寒的最是管用。”

    李妈妈应了,取了药送去二房,回来看见,老夫人让人收拾了床铺正准备躺下。李妈妈将屋子里的丫鬟遣了下去,自己到了老夫人跟前伺候,老夫人冷笑一声,问李妈妈,“老2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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