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带着雄大海和两头獒犬,随着那僧人到偏房休息。而赵希谯则随着其他人,去整理仪表。

    言庆随着孙思邈走出后殿,两人穿过一片竹林。

    沿着林间碎石小径,但闻耳边传来阵阵木鱼之音。

    “孙真人,你带我去见谁啊。”

    “呵呵,到了你自然知晓。”

    两人很快就来到一处幽静的禅房外。日光洒在庭院,院中杂草丛生。草叶上,还沾着晨间露水,幸好郑言庆穿的是一身僚人服饰,若是穿着平日里的衣装,只怕衣襟会被露水打湿。

    院子里有一幢禅房。

    门廊上坐有两人,一个曲肱高卧,一个盘坐蒲团。

    那曲肱高卧者,是道家装扮。半眯着眼,似在熟睡;另一个则是老僧模样,盘坐门廊上,若亘古石佛。一手金刚手珠,看似缓慢实则转动迅速,一手木鱼槌,隔许久才轻击木鱼一次。

    这一僧一道,形容怪异。

    孙思邈示意言庆不要出声,两人在一旁门廊上坐下,静静看着僧道。

    笃!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木鱼轻响,僧道同时挣开了眼睛。

    “老和尚,你输了。”

    老僧一笑,“袁真人,贵客临门,若再继续下去,岂非失礼?”

    道人扭头看了一眼孙思邈和郑言庆。当目光落在郑言庆的身上时,他微微一怔,一双细长双眸,露出阴柔的光亮。

    “你是谁?”

    “袁真人,他就是我曾与您说过的郑言庆。六年前您途径洛阳,未能与他相见……”

    道人一摆手,手指不断变化。目光依旧落在郑言庆身上,语音极为轻柔道:“你究竟是谁?”

    “我……”

    不知为何,言庆这心里,陡然一颤。

    他想要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

    我是谁?

    我是郑言庆,可我明明叫李建国?我是李建国,却明明是郑言庆。

    “我是我。”

    道人一怔,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而老僧昏暗的目光,也随之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

    “袁真人。你这是做什么?”

    “哦,无他,儿戏矣。”

    袁真人呵呵一笑,目光收回,复又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却是一场好睡,老和尚,咱们明日再接着比。”

    “明日?”

    老僧笑道:“只怕有些麻烦。明日一早,我当往成都府一行……袁真人,咱们这释道之争,已近半载,胜负未分。不过今日,有原道者拜访,不如咱们问问他,何为佛,何为道?”

    袁真人扭头,向郑言庆看去。

    “小施主,何谓释道?”

    郑言庆那里会想到,他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这种释道之争。

    嘴巴张了张,好半天他吃吃艾艾地说:“佛即是道,道即是佛。”

    “哦?”

    袁真人和老僧的目光,陡然间凝重起来。

    郑言庆只觉身上有一块大石,那种奇异的压力,令他非常难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了一句后世耳熟能详的禅诗,言庆脱口而出,可说罢又有些后悔。干嘛要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释道之争,多少年未能分出高下,他掺和进来,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老僧手中的木鱼槌,笃地敲在木鱼之上。

    而袁真人似也色变,久久无语。

    “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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