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不清楚郑公子他们的行程……我家老爷说,需尽快告知四爷知晓。”

    郑善果这手一颤,强笑一声,“如此,多谢仁基贤弟。”

    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郑言庆这分明是打算撕破脸皮了……哥哥们,郑家这脸面,可要丢大发了!

    ****

    正如郑善果所猜想的那样,郑言庆拒赴洛阳,那就是横下心来,要撕破面皮。

    不仅仅是郑善果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在洛阳的文武百官,士绅门阀,一个个也看出了端倪。

    所有人心里,都暗自感叹:这郑言庆,未免太大胆了吧。

    让他赶赴洛阳,那可是皇帝的旨意。

    说穿了,郑言庆这叫做抗旨不尊,是杀头的大罪。他不来,那皇帝兴师动众准备的庆典,又该如何操办下去?这不止是要扫郑家人的脸面,连带皇帝的面子,也被打了……

    杨广得知消息后,暴怒不已。

    在朝堂上,他险些把龙案掀翻出去,暴躁的在丹陛之上,来回踱步。

    文武百官也理解杨广的心情:辽东之战失败,杨广在西域诸国国王面前,丢了老大的颜面。而且,也因为这一次失败,使得突厥始毕可汗咄吉,有些动了心思。只看杨广要操办庆典,咄吉却拒不前来,就能知道,他心怀不轨。其实,心怀不轨的人,又何止咄吉一个人?

    留在洛阳的西域诸国国王,恐怕未必没有想法。

    所以,杨广迫不及待的想要借此次庆典,宣扬大隋国威。

    此前裴世清押送高建武抵达洛阳时,的确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可这还不够,杨广需要郑言庆他们抵达洛阳,给他涨一涨颜面。看看吧,不是我大隋治下,同样是人才济济。只需一个少年,就能把高句丽搅得天翻地覆……我大隋能人无数,区区高句丽,不过是螳臂挡车。

    可这一切,都将因为郑言庆的拒绝到来,而变成泡影。

    这让杨广,又如何不怒?

    “陛下,郑言庆恃功自傲,目无法纪。今抗旨不尊,实罪不容赦。陛下当立刻将其缉拿下狱,以正律法之严明。”

    宇文化及跳出来,一副义愤填膺之状。

    他对郑言庆没有好感,而且当初他为儿子向裴仁基求亲,眼见着裴家已经答应,可裴翠云却和郑言庆联手上演了一出私奔的好戏。裴仁基固然尴尬异常,可宇文化及的脸面,更难看。

    即便你宇文化及甚得皇上宠信,可是在世家门阀眼中,还是那个破野头出身。

    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把你放在眼中,你就算得了天大的勋位,又能如何?宇文化及不敢去得罪裴家,但是对郑言庆却怀恨在心。当初缉拿郑世安,也正是宇文化及在一旁推波助澜……

    原以为可以把郑言庆踩在脚下,哪知郑言庆又咸鱼翻生。

    宇文化及心里正不舒服呢,郑言庆却上演了一出抗旨的好戏。这种机会,他又怎能放过呢?

    杨广闻听,目光一凝。

    “宇文将军此话差矣。”

    没等杨广开口,洛阳留守樊子盖却站出来,“郑言庆抗旨不尊,固然是有罪,但却情有可原。来大将军兵败平壤,却将数万兵卒弃之异国他乡。郑言庆心怀故国,在高句丽浴血奋战,杀敌无数,更扬我大隋威风。可有些人,却趁机诋毁,诬陷忠良,只是忠臣在外流血,家人却险遭大难。偌大的功劳,却被他人侵占……如若换做是我,亦会心怀怨念,更何况郑言庆年不过十四五岁,正少年气盛之时,焉能咽得下这口气?其罪无可恕,却情有可原。”

    樊子盖这一番话,立刻引得许多人点头称是。

    郑善果在一旁暗自叫苦,原想让宇文化及站出来把话题引开,不成想还是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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