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首阳酒楼,也正沉浸在一派喧哗之中。

    能在偃师开设酒楼,并且独占鳌头,自然有其不同一般的背景。首阳酒楼的幕后老板,正是张仲坚的老爹,扬州首富张季龄。不过张仲坚并不会插手酒楼事务,事实上,这座酒楼已成为吴县张家的产业,也是张季龄重回张家的觐见之礼。

    名义打理首阳酒楼者,是张氏的一个族人。

    但真正的掌控者,却是偃师县主簿张琮。这张琮,是张季龄从兄张季珣的庶子。

    吴县张氏,在太子杨广驻扎江都的时候,就投靠过去。

    在杨广和杨勇争斗期间,杨广花费了大笔金银,以收买朝中的显贵。张家就充当着金主的角色,对于杨广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杨广成为太子以后,台面上无法给予张家太多的奖赏,但暗地里运作,还是给张家子弟安排了不少官职。

    张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悄然来到了偃师,并接手首阳酒楼。

    当晚,他因为在家中设宴款待张仲坚,所以不清楚首阳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得到了消息。据说昨夜在酒楼中,出现了一位神童,以恒古未有之的书体,写下一阕诗词。等他赶去首阳酒楼的时候,昨夜徐盖宴请宾客的酒楼中,已经是人满为患。他挤进人群,就见那墙壁上写着四行绝句,铁笔银钩,风骨凛然。

    文人士子们,争相在墙壁前品头论足。

    或是称赞那文字,或是评论那诗词……更有人急不可待的招呼酒楼小厮,拓印诗章,一边回家之后,把玩临摹。

    “昨夜谁在这楼中饮酒?”

    张琮也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那墙壁上的书体,不同凡响。

    他把酒楼老板拉到了一旁,仔细盘问。

    酒楼掌柜说:“昨夜是离狐人徐盖,在此宴请宾客。但究竟是宴请什么人?并不清楚。”

    “徐盖?”

    身为偃师主簿,当然不会不知道徐盖的来历。

    张琮眉头微微一蹙,而后问道:“昨晚是谁在楼中侍服?”

    “好像是秀女那一组在此歌舞……徐盖也没有让人在楼上侍服,只点了些许歌舞。”

    张琮说:“立刻让秀女过来。”

    掌柜的不敢怠慢,连忙下去把昨夜在楼中歌舞的歌舞伎都找了过来。

    张琮仔细的询问一番。虽然这些歌舞伎们也不知道太多,可多多少少,也问出了一些端倪。

    写诗的人,的确是一个黄口孺子。

    据那秀女说,不过八九岁年纪……徐盖好像并不是独自请客,还有一个白胖老者作陪。

    主客有两位,气度不凡。

    一个好似官宦子弟,另一个似乎是姓孙。

    其他的,歌舞伎们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只是说那写诗的小孩子,是那白胖老者的孙子。而且听他们言谈话语,墙壁上的书体,就是那个写诗童子独创出来。

    “那他们有没有说,这是什么书体?”

    “好像有吧……那位孙先生似乎问了一句,然后那个小孩子就回答说是咏鹅体。”

    “咏鹅体?”

    秀女努力回忆,“孙先生当时还赞叹说,咏鹅书咏鹅,很贴切,很贴切!”

    孙先生……

    莫非是孙思邈吗?

    昨夜堂弟过来,曾说过孙思邈先生和他同行。只是,世人皆知孙思邈性情淡泊,不喜喧嚣,所以张琮当时虽有心拜会,但后来还是忍住了。三郎说,孙思邈和杜工部①的孙子一起,想必就是那个官宦子弟……咏鹅童子?莫非是郑家族人?

    “你有没有派人,去找徐盖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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