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处的时候,看见那出口两旁搭起了药棚,里面架着大铁锅,锅下架着柴火,熊熊燃烧,锅里咕噜咕噜翻滚着热气,一股药味飘得满街都是。
“蓝郡主赠药了!蓝郡主赠药了!大家伙儿快去喝不要银子的药啊!”
有人在街上招呼一声,无数人拿着碗从自己家里冲出来,往药棚那边围过去。
沈咏洁、盈袖和沈遇乐三个人的马车被人潮推得东倒西歪,在街上停了下来,寸步难行。
盈袖透过车窗往外看去,见是元应蓝头上包着白帕子,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束腰紧袖长袍,拿着一支大勺在锅里不断搅动。
等药熬好了,她亲自拿起小汤勺,往排着队求药的老百姓碗里舀汤药。
她很专注认真,鼻尖额头都有晶莹的汗珠,但是她并不自己动手擦,而是别过头,让身边的丫鬟拿着雪白的帕子给她擦汗。
虽然盈袖跟她有龃龉,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项善举,活人无数,实在是功德无量。
沈咏洁冷眼看着元应蓝在那边和蔼可亲地跟那些平民老百姓说话,赠药,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先前那个尚主之人不能担任有实权官职的主意是元应蓝出的,但是她们却没法说元应蓝在不是。
因为这种话,别人说都有错,就元应蓝能说,因为她就是郡主。
她都拼了自己的姻缘不要了,你又能责怪她多少?
况且还打着为了东元国大义的牌子,谁指责她都会在元宏帝心里留下居心叵测的印象。
“……这个蓝郡主,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沈咏洁轻叹,看了看盈袖,“你以后要万分小心她。”
盈袖点了点头。
不用沈咏洁提醒,她也知道元应蓝是个硬角儿。
“只要她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惹她。”盈袖抿了抿唇,言下之意,如果她惹她,那就不客气了。
“你目前惹不起她。”沈咏洁冷静地指出盈袖和元应蓝之间的身份差距,“她是官,你是民,光这一条,你就要对她退避三舍。”
盈袖挑了挑眉,道:“等我嫁了,我就不是民了。”
等她嫁给谢东篱,她就副相夫人。
大丞相是正一品。
副相是从一品。副相夫人也是从一品的诰命,跟郡主恰好是同品级。
这也是她敢请求除去郡主之位的原因之一。
沈咏洁这才抿嘴笑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记得,忍住出嫁前的这半个多月,就不用怕她再整妖蛾子了。”
如今是九月二十三,盈袖和谢东篱的婚期是十月初八,正好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三个人在车里静静地等着,只等那些药都发完了,排队的人才渐渐少了。
元应蓝赠完药,听说忠贞国夫人的马车过来了,便从药棚里走出来,对车上的沈咏洁和盈袖行礼道:“沈夫人,盈袖妹妹。”
沈咏洁只好撂起车帘,满脸笑容地夸道:“蓝郡主真是有心,瘟疫初起,就赠医施药,实在是大功德一件。”
元应蓝笑了笑,道:“我只是跟着沈夫人学的。沈夫人早就在南城和北城摆下药棚赠药了,应蓝东施效颦,还望沈夫人不要见笑。”说着,对车里的沈咏洁屈身福了一福。
沈咏洁忙颔首道:“蓝郡主客气了。如今时疫四起,大家都帮一把就帮一把,说不上谁先谁后。”
元应蓝笑着点头,目光转向坐在沈咏洁身边的盈袖,道:“盈袖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临时医房看一看?听说那边的情况比这边严重……”
她的话刚说完,她身边的侍女就忙劝道:“郡主,您虽然得过水痘,但临时医房那边还是不要去了,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