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又像是通过她,看进了遥远的岁月。

    “……记不记得这一世,你第一次看见我,就叫我师父,着实让我非常诧异。”

    盈袖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些沙哑,“……我记得。那是在我和小磊从京城去雷州的路上遇袭,差一点就死了,在我们最危急的关头,是你出现了,救了我们一命。”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人戴着银色面具,穿着玄色衣衫,跟上一世的师父打扮得一模一样,但是当她叫她他师父的时候,他却很是诧异地反问:“师父?我什么时候收过徒弟?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司徒盈袖当时以为只有自己是重生的,所以她知道这人是她师父,那人却不知道。毕竟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她以为他们这一世只是无关的两个陌生人。

    但是后来当她知道谢东篱就是师父,而且他也是重生的时候,她就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重生的谢东篱,好像不记得他上一世做过她半年的师父?教过她游泳和辨药?

    要知道如果不是她上一世学到这两个技能,这一世她纵然重生,也无法救回弟弟,更无法识破那许多针对他们姐弟的阴谋诡计。

    而且上一世的时候,谢东篱的表现也太奇怪了,简直就像两个人一样。

    作为大丞相的谢东篱,上一世的时候,一直只是在背地里暗中关注着她,他们明面上连一句私下里的话都没有说过,直到最后自己死在他面前,他才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才不顾一切希望她能重活一次,弥补她上一世的种种缺憾。

    而作为师父的谢东篱,上一世的时候,前前后后只出现了半年时间,而且都是深夜时分出现,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候说要来,但不知出了什么事,又来不了。

    半年之后,他就完全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盈袖硬是要把两者联系起来,她只能说,上一世的师父,跟这一世的谢东篱更像……

    谢东篱拉着她往岸边游去,像是在思考如何作答,最后两人上了岸,谢东篱看了看不远处的白塔大狱,道:“我们去那边的塔顶坐一会儿乘乘凉?”

    盈袖着急听到答案,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任由谢东篱挽着她的腰,腾跃而起,往白塔大狱那边飞奔过去。

    谢东篱的功夫出神入化,背着盈袖从白塔大狱的背面爬了上去,来到塔顶并肩而坐。

    头顶是浓云密布的天空,闷热得几乎要炸开了。

    脚下是苍茫大地,黑黢黢的,如同无底洞一般,根本看不见地面。

    这样的天气,地面上纵然有人抬头仰望,也是看不见塔顶上坐了两个人的。

    盈袖觉得很安心,静静地听谢东篱叙说。

    “……其实是这样。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谢东篱抱着双臂,思绪回到他跟着盛青蒿去药王谷的那一天。

    “啊?是两年前你去的地方吗?”盈袖想起了盛青蒿给她说过的话,说谢东篱去了一个永远不能回来的地方。

    谢东篱点了点头,“那个地方,本来确实只能有去无回。”他苦笑着说道,“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当时急得不行,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回不来,所以,我用了我知道的所有法子,寻找回来的方法。”

    “然后呢?”盈袖托着腮,静静地看着谢东篱,莹澈的杏眸里只有他的倒影。

    谢东篱低下头,看着白塔下面的地面,轻声道:“……后来,我成功了,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我发现,我回去的,是上一世……”

    盈袖的嘴一下子张了起来,圆圆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你……你两年前,回到了上一世?!”盈袖紧张了,抓住谢东篱的衣襟,“那你……你……你有没有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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