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如果她面前有面镜子,她觉得一定能从镜子里看见一个满脸血红的女子……
其实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雪白得跟上好的羊脂玉,就连一直红润的双唇也褪尽了血色。
两人快步来到元宏帝的寝宫前看了看。
寝宫的大门虚掩,并没有看门的太监守在旁边点头哈腰地行礼问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盈袖大吃一惊,“不对劲!这里很不对劲!”
慕容长青神色变得肃杀萧然,他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盈袖身前,“跟在我后面。”
盈袖跟着他亦步亦趋,不断打量着四周,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暗红色的宫墙将这寝宫严严实实围了起来,宫墙边有几株柳树,垂下碧绿的枝条。
寝宫的院子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照壁,院墙四周摆着一人高的铜缸,里面贮满了水。
平时总有宫女和太监立在院子里,随时听取寝宫里面的吩咐。
但是如今这里空无一人。
高大的寝宫掩映在红墙绿瓦中,如同一只蛰伏的兽,冷冰冰看着世人众生,随时会得吞噬所有人。
盈袖忍不住问道:“他们真的在这里吗?不会弄错了吧?”
慕容长青一双犀利的双眸盯着寝宫的大门,似乎要透过那扇半掩的大门看见里面的情形。
盈袖也搭着手往里面看。
寝宫里面有着影影绰绰的人影,或站立,或蹲坐,还有跪着的。
“……好像真的在里面。”盈袖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起来,往寝宫的台阶行去。
慕容长青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才跟在盈袖身后上了台阶。
寝宫里面静悄悄地,虽然看得见影影绰绰的人影,却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安静得像是陵墓。
盈袖很是纳闷,等上了台阶之后,才放慢脚步,轻轻地,一步一停地往半掩的朱红大门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慕容长青跟她一起慢慢往里走,两人都有功夫在身,走路的时候一点脚步声都没有显露出来。
两人侧着身子从半掩的寝宫大门钻了进去。
寝宫的正殿里,元宏帝的总管大太监手抱佛尘,一动不动站在丹墀宝座至少,面带微笑,眼眸低垂,不知站了多久了。
丹墀下面的青金石地上,两个宫女正跪着,双手撑在地上,低头含胸,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还有两个小太监,抱着手,缩着脖子,靠在墙角的位置,如同两尊雕像,静立不动。
盈袖缓缓向丹墀宝座走了过去,正要开口询问,从背后伸过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盈袖一惊,下意识抱住那只胳膊就要来个过肩摔,结果扭头看见是慕容长青,才生生停手,怒视着他,唔唔两声。
慕容长青对她做了个“闭嘴”的口型,然后才缓缓放开她。
盈袖克制着想揍慕容长青一顿的冲动,瞪了他一眼,再回头,她明白了慕容长青的意思。
原来这正殿里面的太监、宫女,应该已经失去了知觉。
虽然他们或站或跪,但是完全对外界没有反应,不知道是晕了,还是傻了,还是聋了、瞎了。
他们站在这里,仿佛时间突然停滞,他们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没有做完的动作,都停留在那一瞬间。
盈袖心里又砰砰跳了起来。
她跟着谢东篱经历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但是像这样怪异的事,还是第一次。
因为完全摸不清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