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配妻子的陪嫁,跟着他十几年了,就这样被这只睡得迷迷糊糊,走得跌跌撞撞的猫给撞碎了!

    司徒盈袖看了一眼,也认出了那只梅瓶,心里一动,道:“爹,等两淮盐帮的事完了,我要清理一下娘的陪嫁。”

    “……清理什么?我都给你母亲收着呢。”司徒健仁不悦地道,“你才多大?哪里管得了这些事?自己房里的事情都没有打理清楚,就想管你娘的陪嫁?还是不要好高骛远。”

    司徒盈袖的唇边不由露出一丝讥笑。

    她不过提了一嘴,爹就有一车咕噜的话来堵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起歪心思占别人的东西呢。

    她娘沈咏洁的陪嫁,首饰和衣料一直在她手里,但是她也知道,她娘身为大丞相的嫡女,陪嫁怎么可能只有首饰和衣料?

    “……爹,我不是要东西。”司徒盈袖定了定神,含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娘的嫁妆单子。”顿了顿,又道:“爹要是一时找不到了,也无妨。等回京城之后,我去外祖家,找姥姥去要娘的嫁妆单子看看也行。”

    东元国但凡女子出嫁,嫁妆单子都是一式三份。

    娘家一份,婆家一份,还有女子自己藏有一份。

    她娘已经过世,也没有跟司徒盈袖说过她自己那份嫁妆单子在哪里。

    而婆家……司徒盈袖的祖父和祖母早就不在,那份嫁妆单子,肯定不在她爹手里,就在她身为族长的大伯父手里。

    所以她爹不肯拿出来给她看的话,她就只有回去找外祖家,也就是她娘的娘家去看了。

    “盈袖啊,你找你外祖家看嫁妆单子做什么?爹平时待你和小磊不薄吧?这点子小事,就不用劳烦你外祖家了。——等回去之后,我就让你母亲把你娘的嫁妆单子给你看。”司徒健仁马上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慈父嘴脸说道,“你母亲可关心你了,一直说要照着你娘的嫁妆单子,给你办嫁妆呢。这样的继母,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你要惜福。”

    司徒盈袖知道,这话倒是不假。

    爹把娘的大部分嫁妆和嫁妆单子都是给继母收着,但是继母并没有吞了她娘的陪嫁。

    上一世她及笄之后,继母张氏就拿出来她娘的陪嫁单子,一样样点给她看,还照样加厚给她办嫁妆。

    只可惜,她的嫁妆,从十五岁办到二十二岁,以当时司徒家的财力,办出来的嫁妆规模之宏大,据说只有当年大周朝开国皇帝的娘亲盛思颜出嫁的时候可以比拟……

    不过,她当然不能跟盛皇太后比。

    盛皇太后嫁妆丰厚,而且嫁的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周怀轩更是一辈子将她捧在手心,待她如珠如宝。

    自己呢?

    虽然生下来就定了亲,却直到二十二岁死的时候,那花轿还没影呢……

    所以司徒盈袖现在想要回娘亲的嫁妆单子,不是信不过继母,而是纯粹想给她爹添堵而已。

    ……

    东元国的京城。

    天刚蒙蒙亮,一顶轿子就从司徒府的侧门里抬出来,要去京城西面的大慈悲寺。

    坐在轿子里的是张氏和司徒暗香母女俩。

    跟着轿子走在旁边的,正是马婆子和徐婆子。

    “娘,这么早就要去吗?我困死了。”司徒暗香打个哈欠,趴在张氏肩膀上半阖着眼睛。

    张氏叹息道:“你姐姐和弟弟在外遭遇劫匪,生死未卜,我心里很担心。去庙里烧拄头香,让菩萨保佑他们姐弟俩平平安安。”

    四个轿夫抬着轿子,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得稳稳当当。

    轿子旁边的马婆子和徐婆子都低着头,不敢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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