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侜忙活着给楚淮引脱鞋宽衣,帮他把束发玉冠解下来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甚至热情地问他要不要洗个热水脚。

    楚淮引低头看见孟侜给自己擦脚,他因为身体原因半跪着,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脖颈。

    “朕自己来。”楚淮引感受到孟侜的指腹拂过脚面,从脚底蹿起一阵阵酥麻电流。陛下他一点都不经撩。

    孟侜按住陛下的脚,“不许动。”机会只有一次,本官劝你珍惜。

    楚淮引: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洗完脚,孟侜瘫在床上,把一条腿压在陛下身上,蹭了蹭,差点把陛下的里衣蹭开:“我脚有点酸。”

    楚淮引二话不说地给他揉按,还用上了内力,皇家级别的服务,跟孟侜怎么都擦不干净水的技术一比,简直天壤之别。

    “谢谢陛下。”孟侜笑眯眯亲了一口楚淮引,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还是两个人睡好,暖和。

    楚淮引一高兴给他按了大半夜,事后觉得他可能有点吃亏。

    ……

    长风送凉,烈烈旌旗,南巡队伍非常浩大,楚淮引行军多在北方,铁骑踏遍山河,南边却是第一次去。

    “朕总坐在金銮殿上听大臣汇报,是好是坏,都是一张纸。亲眼所见,才能知道朕的子民到底过什么样的日子。”

    楚淮引吩咐仪仗队照常前进,沿途不可扰民,便带着季炀重新整出一堆精锐队伍,前后都安排了暗卫探路,带着他的丞相改成普通行客微服私访。太医各个年老,因此随行的大夫选了柳宜修。

    舅舅给外甥送行,思想依旧很古板:“怀孕不许同床。”

    孟侜无辜:“舅舅跟陛下说才有用啊。”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丞相,干不过强权。

    姜仪恼怒地弹了一下孟侜的脑门,他一个臣子能跟陛下说这个吗?

    “你不同意陛下还能硬来?”这点上姜仪足够信任楚淮引。

    “怎么不能?”贺渊插嘴。

    “你闭嘴!”

    ……

    经过一片树林时,孟侜让队伍停下,他跑进树林,楚淮引还没看清他从哪里弄出的铁锹,孟侜已经深一下浅一下地挖坑。

    “我在里面埋了东西。”孟侜目光如炬,仿佛里面有一吨黄金。

    楚淮引被他骗得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结果只挖出来一把匕首。

    孟侜用手帕沾水把上面的泥擦干净,楚淮引一眼认出是当初他送给孟侜的匕首。

    就是这把过于锋利的匕首,千阳湖里他才让孟侜逃了。

    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孟侜把它别在靴子里,认真发誓:“以后陛下送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好好珍惜,绝对不会再因为别的原因把它扔了或怎么样。”

    楚淮引脸上多云转晴,看匕首也勉强顺眼,“那你带着防身,不准用来对付朕。”

    “绝对不会。”举双手发誓。

    队伍一路往岐州行进,沿途看山看水,几乎是孟侜最愉悦的一段时间,连带肚子都胖地很快。

    孟侜掐着腰比划,越发愁眉苦脸,不方便赶路啊。他看着季炀从土灶里挖出一只叫花鸡。黑焦的荷叶一打开,里面的鸡肉油亮脆黄,香味四溢,脂肪缩成一层薄脆的皮,包裹的奶白色里肉又嫩又入味。

    他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今天只吃青菜。”

    季炀:“这顿没有青菜。”他们在山道上暂歇,直接打了几只野鸡,没有准备青菜。

    季炀担忧地望向孟侜肚子里的小皇子,陛下大肆投喂雪斑时,他就怀疑孟侜有孕,后来得知只是主子大方,还遗憾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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