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本朝御史能够如此直谏,还是因为皇帝有仁厚之风,一向都很愿意纳谏。
御史们为了青史留名,就是昏君在位,那也是敢直谏的,更不要说有仁厚之风的当今。
皇帝不发言,下头为许晗说话的人还在发言,两方人马,你一言,我一语,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理。
终于,皇帝抬了抬手,几千只鸭子吵闹般的大殿终于安静下来,皇帝的目光在下头转了一圈,定到其中一个人身上,格外问了一句,
“萧爱卿,你意下如何?”
有那当日在乾清宫见识过萧徴为许晗说话的臣子心头了然,皇帝当然会垂询一下他,毕竟,如今京城只要耳目灵通的人,就知道承恩公世子和镇北小王爷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事实上,按照承恩公世子的脾气,朝堂上都乱成这样了,他都还是一言不发可真是奇怪的事了。
萧徴从前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头子,帝王一句话,摇身一变,就成了锦衣卫副指挥使。
百官门见到他都是瑟瑟发抖,流氓没什么怕的,就怕流氓变为贵族,那真是不可言说的酸爽滋味。
他和许晗一眼袖着手,听堂官门的争论,等到皇帝亲自问询,这才迈出队列,躬身道,
“回陛下,各位御史的言论请恕臣不敢苟同!”
“大家都知道,臣和小王爷的交情匪浅……”
他抿了抿唇,这个交情真是太不浅了。
“不管是当初的江南弊案,还是今日大家争论的铸钱案,臣以为,小王爷做的都很好,绝不是什么贪功之人。”
“试问,你们堂上站着的每一位堂官,穷极一生,能做到小王爷的位置吗?能够封侯封王吗?”
他的目光中带着嘲讽,格外的朝两位御史扫了过去,
“做不到吧?那么,镇北王又要什么功劳呢?她要是愿意,做着她的王爷,只要她不谋反,一辈子都是王爷,你们到死见到她都要行礼,矮上三分。”
“不过是一个区区副指挥使,要不是为了报效朝廷,报效陛下,用得着在这里听你们的风言风语?”
“小王爷的性子疏淡,真要贪功,早就私底下查清楚,再上报了,毕竟,不过是京城之外,私铸铜钱都没人发现。”
“要不是小王爷,也许这个人还会继续下去,这将给朝廷带来多大的危害,你们又知道吗?”
“同时,本世子要再次申明一下,当初对马进山动刑的,是本世子……不是小王爷……”
“想来,我这个锦衣卫的人,有权利监察百官,自然,也有权利审问犯官,御史大人,是否?”
萧徴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看向两位刚刚口若悬河的御史。
御史甲盯着他如刀的目光,忍不住道,
“性子疏淡,疏淡之人会对前淮阳知府马进山动大刑,致使屈打成招?插手地方这样的民政?”
萧徴根本就没理他,御史们就是吃的找茬饭,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可以和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
他一个堂堂世子,压根就不用自降身份去和他争论什么。
御史甲看着萧徴模样,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堵在胸口闷的发慌。
皇帝坐在上头,脸色一直很平静,终于,他出声道,
“刚刚许爱卿的禀奏你们都是当场听到的,朕也是带着耳朵上朝的。”
“朕就有点奇怪了,郑明达。”皇帝点着御史甲道,“当初江南弊案,已经了解,不知道你是对朕的批注有异议还是什么?
今日明明说的私铸铜钱案,你抓着已经了结的江南弊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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