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退呢,哪怕我能理直气壮的说不是徐家人,就算父亲他对不起我,可我依然是做了判家门的事情。”

    “承蒙陛下隆恩,没有追究我的罪责,所以,我还有何脸面留在京城呢。”

    “你不是知道吗?我从来都是一个务实的人,只想要做一些实事。”

    “所以,小县城,很是适合我。”

    许晗没有回答。

    徐修彦注视着许晗,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真诚地说道,

    “是我运气不好,从一开始认识你,就不是时候,先站在了对立面,后来又错过时机,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从以前,道如今,依然对你很渴望,如果没有那些错失,你如今会和我在一起吗?”

    许晗默然不语。

    徐修彦笑了笑,“算了,不必回答了。”

    许晗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答,

    “有些人,哪怕处境再尴尬,胸中再愤懑,最后打磨的都是自己,不管有没有我,你还是能够无愧的过完一生的。”

    徐修彦默然良久,露出惨淡的笑来,

    “好,我懂的。”

    他后退一步,离开了窗边,对她说,

    “恭喜你,我明日就会离开,你最美好的日子,无法看到。”

    “后会……无期。”

    许晗看着他一步步的往后退,说不出心里是悲还是喜。

    他的身后不远处,是那个叫‘元青’的小厮。

    元青,是她曾经的一个婢女的名字。只不过,在当初霍家灭门的时候,已经死了。

    后来,她身边有了元贞,而他,依然还保留着元青,属于霍晗的元青。

    他说的是后会无期,一个将在遥远的江南,在人的江湖里生活着,离开京城,再也不回头。

    而她,将在那个高高的宫墙里,和她心爱的人过着余生。

    后会无期,他们注定不会再见面了。

    在即将放下窗帘的最后,徐修彦翻身上马,许晗眨巴眼睛,莞尔一笑。

    徐修彦也微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这是作为许晗,她第一次见到徐修彦的笑容,和曾经霍晗见过的一样。

    许晗放下窗帘,没有看着那道身影远去。

    马车未动,许晗敲了敲马车车厢壁,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才刚刚敲击完毕,外面有人在窗沿上敲了敲,说道,

    “这不是东元的未来皇后娘娘的马车吗?如此的不期而遇,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定姻缘?”

    许晗闻言,抿着唇,差点笑出声来,刚刚因为徐修彦生出来的那点愁绪,忽然烟消云散了。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就见一身常服的萧徴从外进来。

    “这是哪家的儿郎,竟敢擅闯贵人的马车?”

    许晗笑盈盈的看着萧徴,歪着头问道。

    这些日子,萧徴忙碌的很,不过,再忙碌,也从未乱过脚步,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公主府,他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样子。

    面对朝臣们的鲤鱼,他从容不迫,面对皇帝和太子,也还是说不急不忙。

    甚至,在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显露过丝毫的兴奋与欣喜。

    仿佛这些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改变了个身份。

    就如同少年时众人眼中的良好少年,变成了纨绔少年,从承恩公世子变成奉贤太子的后人,

    再从韩王变成未来的东元朝皇帝。

    这些身份的改变,也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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