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许昭和霍七今日进宫禀报东郊大营阅兵之事,听到说许晗要生了,两人也是不镇定了,跟在萧徴的身后去了凤仪宫。
两人跟在萧徴的身后,看到他也顾不上后头那些抬着轿子的内侍们的叫声,闷头往前走。
等到了凤仪宫外,一头撞在了影壁上,头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萧徴身边服侍的人骇然,连忙让等在外头的太医给萧徴伤药,但被拒绝了。
周太后正在检点婴儿出生时用的小衣裳,襁褓之类的,见状顿时笑的摇摇头。
里头许晗吃了红糖鸡蛋,过了大半个时辰,稳婆仔细的洗干净手,撩开被子查看,见宫口已经开了。
不过许晗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和长缨等几个女官商量生产完醒来该吃些什么。
外头夜色慢慢降临,萧徴踮起脚尖不时看看屋里的动静。
周太后真心疼爱许晗,这个时候也没什么避忌,在产房里陪着许晗,给她鼓劲什么的。
太上皇也没走,等在外面。
见萧徴着急的连水喝不进一口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
“你放心吧,皇后自己是习武的,身子好,还有阿……你娘在边上照看着,你还是好好的坐着吧。”
萧徴没理会太上皇的话,心口跳的厉害,手扶着椅子的把手坐了下来,惨白的面色更加的白,一坐下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是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看了看同样焦急的许昭还有霍七,吐了口气,疲惫地说道,
“从和晗晗在一起后,总感觉这日子不像真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就怕老天爷看我太过幸福,翻脸就把一切都收回去。”
许昭和太上皇不明白萧徴这话的意思,但是霍七却是明白的。
他从来没想过为何霍晗变成了许晗,只是觉得不管如何,十一娘活着就好,那些具体的原因又何必去探寻呢。
这一刻,他也是怕的。
他心有戚戚焉,低声道,
“当初我大侄儿媳生宓儿的时候,听说我大侄儿也是整夜没合眼,也是生怕出什么事。”
“人常说妇人生孩子,就仿佛入鬼门关,一脚在阳间,一脚在阴间。”
“陛下,你以后可要对娘娘好啊,女人都不容易。”
这个时候,霍七还是不忘给萧徴耳提面命的,要对许晗好。
不过,他说的本来也都是事实。
萧徴本就手软脚软,这会听了霍七的话,更是不知所措。
他豁地站了起来,再也按耐不住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一把推开产房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里头的稳婆正在查看许晗宫口开了几指,周太后坐在床边,正帮许晗擦拭额头的汗。
其他的丫头婆子也是各司其职。
大家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有人闯了进来,顿时是惊叫连连,待看清楚是萧徴,顿时又是心绪复杂。
产房一向是被说为污秽之地,平常的男人都不会进,更不要说天子了。
萧徴不管众人怎么想的,进来一眼就看向床上的许晗。
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她这会精神萎靡,头发散乱的被汗水沾在额头上,平日红润的面容这会满是苍白。
还有那红润娇嫩的唇这会被紧紧咬着,一声不吭。
顿时,萧徴心头如刀绞,冲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道,不,宽慰道,
“算了,算了,咱不生了。”
生个孩子这样痛,不生了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