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店家麻利的下面,调汤,上浇头,不多会,萧徴和许晗的面前都摆上一大碗面。
面汤清澈,上头卧了个荷包蛋,再有炒的喷香的浇头,上头撒着细碎的葱花,葱香扑鼻,让人胃口大开。
萧徴始终没有多言,面上来后,低头开始吃面,虽他的洁癖在这里没发作,但高门里的那些仪态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虽吃的很快,但并没发出跐溜的声音,让许晗看的有些呆愣。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来这里吃一碗面吗?以前她从不知道。
她笑了笑,萧小徵其实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这里还是她告诉我的。”萧徴吃完自己的馄饨,掏了帕子擦了擦嘴,仿佛说家常一般的与许晗说话。
许晗眨了眨眼,她?他?是谁?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她听不懂这么高深的话,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的。
“在宫里,你不是听到我与徐修彦的对话了吗?是十一娘告诉我的。”
说到十一娘,他的眼眸暗淡。
许晗更加不懂了,这里她是第一次来,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这样一个地方?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道,“那个十一娘不是和徐修彦订了亲吗?你这样……不太好吧。”
萧徴嗤笑一声,不屑的道,“徐修彦还有徐家一门伪君子,霍伯伯真是瞎了眼,会和那样的人做好友。”
“当日霍家出事的时候,徐家不但不伸手帮一把,反而落井下石。”
“徐修彦哪里配得上十一娘!”
原本还想再次的许晗,忽然胃口全无,她放下筷子,说,“你今天很不一样。”
萧徴‘嗯’了一声,让白灼结账,只见白灼去了下里头,又出来时,手上抱了两坛子酒。
许晗,“……”
月色正好,小巷里偶尔有人经过,又或有柴犬的声音响起,经过一堵高墙,萧徴从白灼手里拿过酒坛,一跃而起,上了屋顶,坐在屋脊上。
许晗叹了口气,看了魏廷一眼,也认命的跟着萧徴上了屋顶,再他身边坐下。
萧徴已经打开酒坛的塞子,酒香扑鼻。
他喝了一口,将酒坛递给许晗,许晗迟疑了片刻,才接过来,慢慢喝了一口。
就当是在军中吧,不拘小节,和人公用酒坛。
“这是店家自酿的高粱酒,绝不外售。”萧徴接过酒坛,自顾自饮了起来。
许晗没再喝,萧徴也没管,自己却一直没停,到饮尽一滴,放下酒坛,身子后仰,躺在屋脊上不动弹。
月色下,风吹的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许晗一直在等,等萧徴开口。
果然,没一会,他忽然开口,
“我还未出生,我爹死了,出生后,我娘也死了。”
他的声音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空旷。
“我还没学会走路,就被封为承恩公世子,在那一个月前,我二叔才刚接替我父亲成了新一任的承恩公。”
“从那以后,原本对我和蔼的婶娘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因为我做世子,将来公府的爵位又会回到我身边。”
“祖母是真的疼爱我,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我要谋反,她应该也会纵着我。”
这样的萧徴,浑身气压低下,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心疼他。
“那不是很好,有失有得,最起码你还有长公主的疼爱。”许晗道。
这世上,哪里有那样多的如意美满,各自的悲伤各自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