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赋,十之八九来自于江南,可见江南是多么的重要。”
“你们都是国之重臣,朕信任你们,将江南交与你们这些股肱重臣,你们又是如何的报答朕的信任?”
这句话含着讥诮,像大耳刮子一样重重挥在朝臣的脸上。
他更没有反驳那位大臣的话,什么当讲不当讲?知道不当讲还要问?
正明帝的话在屋子里不轻不重的回想,他重重的将茶盏放在小几上,撩起眼皮,继续道,
“这回若不是朕让许爱卿护送钦差大臣下江南,又阴差阳错的碰巧遇到水匪的截杀,去了吴县,怎么能查出江南官场上的这些恶行?”
“如果这次没查出,是不是内阁六部就准备继续让这些蛀虫留在江南,让他们吸江南百姓的血,吸朕的血?”
“是不是若干年后,这些蛀虫用这些血喂饱了你们这些朝臣,还能混上优等的品评?还可以趁机位列朝堂之上,决定东元朝的未来?”
皇帝自从瑜贵妃进宫后,就鲜少这样的发怒,他从来都是一脸温和,喜怒不行于色,就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过是低声斥责,这些年,朝臣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帝王。
未曾想,今日如此的疾言厉色。
此时,案几上的文房四宝并滚烫的茶盏都被拂落在地上。
大臣们心内惶恐不安,没人敢再搭腔,尤其是刚刚那个要问许晗话的臣子,刑部赵尚书,赵娴雅的父亲,曾经霍家的姻亲,霍晗的舅父!
徐阁老被宫内太监传入宫中,皇帝还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就让他和众人一同跪着。
幸而是大臣们一处跪着,否则,他这半世英名就要付诸流水。
滚烫的茶盏掀翻在他的面前,残茶溅在他的衣服上,落下点点痕迹。
徐阁老双眼一闭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臣作为内阁首辅,对于此事是难辞其咎,之前如何臣不敢保证,如今只得亡羊补牢以赎其过。”
他的头叩在残茶上,有了污渍,他顾不上去擦拭。
他执掌首辅还只有几年的时间,在当首辅之前,他虽然入了阁,但资历不深。
后来,是因为霍家的事情,陛下才让他担起首辅的重担。
他也心下打鼓,但机会难得。
徐家的出身并不好,到他这一代才发髻,所以,什么样的人生更高级,更诱人,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所以,他咬着牙爬上来了。
只是,当初是陛下让他做的首辅,君心难测,也许今日就要掉到尘埃里去了。
徐阁老的心从未有过的绷的紧紧的,这比当初霍家的事情上,还让他要紧张。
陛下一脸意味不明,食指在炕几上不住轻敲,良久才道,
“徐爱卿看此事应该如何的解决?”
徐阁老惊诧地抬头,没想到皇帝还会这样与他问话。
他还以为震怒之下,皇帝会让他辞去首辅的位置,好听一点的是告老还乡。
没想到,皇帝竟然还问他该如何的处决,他勉强压抑住心头的激昂,简略想了一下道,
“陛下一心的信任臣等,今日这样大的纰漏是臣等失职,只是,人心难测,当初看着好的,离的远了,也许就变了。”
“不过,江南的事情也确实该清查,尤其是今次闹腾得格外不像话,许大人能够查清楚这些,心思定然是好的。”
徐阁老声音徐缓,拿出了首辅的气势,
“依臣看,国之法纪绝不能容人践踏,这些人既然有嫌疑,最起码品行就足以令人唾弃,绝不堪大用。”
“既然这样,就应该彻查到底,还江南官场一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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