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京城里的百姓,对灾民丝毫没了好感,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

    京城里平静的表象下,其实一点也不平静。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似乎两边打起来也是情理之中,当纪桃听说,纪韵粥棚隔壁顾大人家有灾民在闹事时,居然丝毫不觉得奇怪。

    最近她发现,这些灾民在接粥时,若是少了或者稀了,更甚至是给他盛粥的婆子动作慢了,表情不对了,灾民就不高兴了,纪桃在时,好几次都差点闹起来。

    说实话,这些大臣自发施粥,米粮比朝中发得好了不知多少。

    灾民闹事时,打死了顾大人家专门给人盛粥的婆子,据说是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婆子就撞到了头,就这么没了。

    此事一出,无论是施粥的主人和帮忙煮粥的仆人,都觉得一阵心寒,似乎是帮忙帮得久了,就成了理所应当。

    于是,当天就有许多粥棚关了,仆人都回了府,只有少数几家实在心善的还是一如既往。

    纪韵家中的事情乱七八糟,干脆也随着众人停了,还来问过纪桃,她的药汤要不要停。

    纪桃每日一桶药汤,如今已经加到了三桶,许多人过来当驱寒的姜汤喝,经常一到那边就没了。

    纪桃倒是觉得无所谓,就像是那些人以为的,当个姜汤喝其实也行。于是她的药汤还是一如既往的每日都有,她再不怎么去,遇上雨小一些时,也随着拉汤药的人一起去看看。

    今日就是,外面的雨倒是不大,淅淅沥沥的,来打汤药的人都是冒着雨来的,纪桃和杨嬷嬷站在一旁的棚子里,看着众人打了汤药,有人千恩万谢的离去,也有人行色匆匆,端了就走。

    也有人似乎知道她是汤药的主人,特意给她道谢的。

    所以,当有人站在汤药不远处并不上前,看着纪桃这边掉眼泪时,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纪桃一抬眼就看到了怀里抱着个孩子的年轻妇人。一身衣衫褴褛,身上还打了好几个布丁,头发枯黄干燥,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头发凌乱了些,眼睛看着纪桃,眼泪控制不住般一滴滴往下掉。

    她这一身打扮,就算是在城外的灾民中,也算是最穷的那波了。

    纪桃眨眨眼睛,发觉自己并没有看错,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哭的人,确实是……柳香香。

    她几步上前,担忧问道:“表姐,你怎么来了?”

    纪桃说话间,眼神往她怀里的孩子扫了一眼,突然伸手去摸,一片滚烫。

    “孩子病了……”柳香香的话里带上了哭音,还有些绝望。

    纪桃见雨势加大,拉着她进了棚子,再次给孩子把脉。

    孩子瘦巴巴的,跟轩儿看起来差不多,这种天气,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衣,难怪要生病,实在是可怜得很。

    纪桃见她实在担忧,拿出银针给孩子扎了几下,道“表姐,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来的?”

    闻言,柳香香哭得更凶。

    “大牛哥他病了,我们没有银子请大夫,如今还在城外的棚子里,表妹,你能不能帮我救救他?”

    纪桃挑眉。

    柳香香这么远到了京城,就算是想要让袁子渊来接也没那么快的。救自然是要救的,不过大牛哥是什么人?看柳香香这样,分明就是和她口中的大牛哥很熟啊。

    纪桃想了想,道:“你找到表姐夫没有?”

    柳香香摇摇头,“我刚来没几日,一到京城,大牛哥就病了,我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后来听说这边天天有药汤可以领,本来我只是想要领些回去给大牛哥喝,日子久了,听说熬汤药的大夫姓纪,我就猜到可能是你,于是我每日都来……”

    纪桃随着她往外走,想了想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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