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秀才呢?”纪桃收拾了药箱,随口问道。
陈氏叹口气,“借酒消愁。”
于启明一直在边上沉默听着,陈氏说这番话时余光不时扫向他,纪桃了然,陈氏这是一点也不浪费时机,在暗示于启明呢。
纪桃回了家,林天跃夜里回来,纪桃随口就说了。
林天跃揽住她的肩,躺在床上叹息,“女人多了,麻烦就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此事一开始就是刘珊瑚和顾长河之间的感情起,贪心不足,闹到如今,每个人都受伤不轻。”
纪桃讶异,挑眉看着他。
林天跃低笑一声,“桃儿,听不懂是不是?”
纪桃确实听得一头雾水,她心里隐隐清楚,却还是有些理不清。
闻言点点头,靠在林天跃胸口,此时已是夜深,外面只余些许虫鸣声。
林天跃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那刘珊瑚虽自持正义,却看上了身无长物的顾长河,且人家还是有妇之夫,她一个姑娘,哥哥还是秀才,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她却看不清,只为一个情字。又不甘心就这么做了妾,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林天跃语气平静,声音不疾不徐。
静谧的屋子里气氛一片温馨。
纪桃点点头,说到底就是顾长河想要给她摆酒席,才和张氏争执,若是没有此番争执,就算是张氏同样死了,顾长河也不会被撸了功名。
第二日纪桃和瞿倩再去买菜时,不光是巷子里的人,就是集市上的卖菜的人都知道有刘珊瑚这样一个人了。
主要是昨日刘珊瑚去府衙跪了半天,见李垣要回后衙,如何也不肯,直接拦住他不让他走,纠纠缠缠在府衙门口,路过的人虽不多,却也被人看到了。李垣几番退让不成,干脆以妨碍公务的名义,让人拖了她下去,又是十个板子。
这一回李垣大概是为了立威,就在府衙门口打的,也没捂嘴,刘珊瑚还不罢休,板子打在身上 ,她越发觉得李垣不对,扬言道:“李大人为官不正,收受贿赂,不愿俯听民意,公报私仇,意图打死告状之人。”
言语之间分明就是说,她说中了知府大人的痛处,恼羞成怒才要打她。
路过的人都听到了。
李垣本不想与她计较,闻言直接以污蔑朝臣为由,又打了二十个板子。
三十个板子打完,刘珊瑚早已昏迷过去,围观的人忙回来找顾长河,却发现他早已喝得烂醉,唤都唤不醒,大张氏又腿脚不便。还是刘权回来听说后,气急败坏的去府衙门口刘珊瑚抬了回来。
秀才功名被革除,此等事情,多少年也没有一个,顾长河彻底出了名,再加上刘珊瑚这一遭, 两人之间的事情彻底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此事沸沸扬扬传了十来日,总算平息了下来。
顾长河带着一家人搬出了巷子,不知所踪,大概是回乡去了。
转眼到了六月,余氏生下了孩子。
余氏的胎来得不易,她平日里根本不出门,就算是瞿倩成亲,她也没怎么费心,终于在六月初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洗三时,官学中许多学子都上门道喜,林天跃和纪桃到时,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间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暗红衣衫很是喜庆,面上温和,只是嘴角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
“那位就是官学里的老师了。”林天跃低声道。
“我去打个招呼。”林天跃又道。
纪桃点点头,进了余氏的屋子,里面一片热闹非凡,不停的夸着余氏怀里睡着的孩子,余氏面色虽还有些苍白,头上带着抹额,却很高兴,看到纪桃后忙招手道:“妹子,过来这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