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生的神情很凝重:“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但病人还没醒来,需要送到加护病房观察两天,只要她能安全度过今天晚上,就可以脱离生命危险。”
阮绵绵被送到加护病房,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鼻子里插着输氧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纪木檀向医生争取到了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
他站在病床边,紧紧握着阮绵绵的手,语气中充满哀求的意味:“你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别丢下我。”
一个小时后,护士态度恭敬地将纪木檀请出了加护病房。
纪木檀只能守在病房外面。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眶,任健主动说道:“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有任何情况我都会立刻通知您的。”
纪木檀拒绝了他的好意,坚持要留在医院里面守着阮绵绵。
任健只好给他在隔壁病房安排了一个床铺,让他去躺会儿。
纪木檀脱掉大衣,穿着军装躺在单人床上,他原本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医院的过道里面,紧紧抚摸一个女孩的脑袋,语气极其温柔:“乖,要听话。”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俏丽白皙的面容。
她笑着喊出他的名字。
“穆致寒,你怎么来了?”
纪木檀不受控制地开口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他将女孩打横抱起来,大步离开医院。
周围的场景迅速变得模糊。
过道变成了病房,女孩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头发稀疏,整个人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她看着纪木檀,目光有些涣散。
纪木檀紧紧握住她干瘦的手,产生呼唤她的名字:“绵绵。”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才逐渐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虚弱地笑了下:“穆致寒,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接下来,各种画面如同走马光华般从纪木檀面前闪过。
他看到女孩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看到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看到她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巨大的绝望与痛苦将他包裹,令他的心揪了起来。
当女孩靠在他的怀里,一点点闭上眼睛,彻底陷入永远的沉睡时,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紧紧抱着女孩干瘦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绵绵……”
纪木檀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他感觉视线有点模糊,抬手擦了下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居然哭了,而且还是因为一个梦哭了。
纪木檀愕然片刻,随即又有些明悟,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好像真的发生过,甚至都让他有种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恍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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