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如梦一般的定境中,我作为第三方看得很通透,这个男人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其实和女人有着前世缘法。就在女人还是迦楼罗鸟时,那一声啼叫传到人间,死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男人的前世。
现在人家轮回回来,成为迦楼罗鸟转世变成女人后的同居男友。这个男人慢慢对她不好,动不动就骂,有时候还动手打,可女人依然百依百顺,有时候自己躲在角落哭泣,泪水往肚子里流。那时的她不明白前世因果,却时常这么来安慰自己,我是欠这个男人的。
终于有一天,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值钱的东西都没了,连孩子也没有了。男人只给她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她,以后我们不要相见,我把孩子带走了,你自己好好生活。
女人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孩子和男人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念想,一天之内都没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活的呢。她胸口积累着满满的怨气,进入丛林,来到九天湖深潭边,脱光了衣服,浑身赤条条的,看着晦暗的天空,纵身跳入潭水里。
人虽然死了,怨气并没有化解,变成了一只五颜六色的鸟,桎梏在潭水的方圆无法离开。怨气凝结,尸体也未腐烂,居然借着九天湖特殊的阴煞风水格局,开始另类的修炼,愈炼俞邪。又不知多少年,老胡带着日本考察队来到这里,无意中跌落深潭,发现了修行洞口,发现了女人的尸体。
这只鸟捕获老胡心智,让老胡带着邪门法器招魂幡回到人间,一方面装神弄鬼吃着世间的念力和香火供奉;一方面搜集阴煞怨灵,供自己修炼。
我在定境中经历了这一切,霎时间看穿一只鸟的前世今生,正在如痴如醉时,突然打了个激灵,从境界中苏醒过来。
我看到史文生正在转动花朵,杆茎上的花瓣随力飘散出去,这一幕正和我入境前他的动作衔接上。我忽然领悟,进入定境观照前世今生,无数的曲折和苦难,无数的悲欢离合,其实不过就是花瓣纷飞的瞬间。
史文生拈动花瓣,对我轻轻一笑。
幻化出来的金身佛像已经不见了,那只五颜六色的鸟飞到了我的肩头。它合拢翅膀,停停跳跳,显得非常可爱,已经没有刚才的妖气。
我伸出手掌,它跳到我的手心,摇摇摆摆走了两圈,又飞回我的肩头。
“借金刚身一用。”我听到史文生喊了一声,他抓住我的手,然后对着趴在地上的那具女尸一指,只听“呼”一声,赤红色的火苗猛地窜起,飞快地在尸体上游走和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被大火吞噬,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我知道,这具女尸就是鸟的前身,那个含冤而死的女人,如今被法力激发出来的真火燃烧,尸体降烧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世间再无鬼娘娘。
“叔叔,我要小鸟鸟。”
再看史文生,他又变成原来的熊孩子,刚才那睿智内敛平和的神态已经没有了。他着急地问我要肩头的这只鸟。
我探出手掌,这只鸟落在掌心,我慢慢伸过去,递给史文生。
史文生真不客气,一把抓在手里,小鸟吱吱乱叫,史文生轻轻摸着它的羽毛,说:“乖,我给你抓虫子吃。”
我摸摸他的头发,晃了晃还在发晕的脑袋,站起来抱着他,指着外面说:“咱们走吧。”
我们顺着来路,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走出洞口。外面的光线照过来,清风习习,回想起洞里发生的一切,包括现实和定境中的情景,真是恍若隔世,好像做了一场千年大梦。
我看到解铃、花清羽和冯良正坐在对面的潭边,无聊地往里扔着石头,远处蔡玉成正在和两个猎户抽烟聊天,不知聊到什么,一起哈哈大笑。
这一切都如此平和,我心里说不出的宁静,浑身懒洋洋,像是晒了一场舒服的日光浴。
这时解铃看见我,他用石头打过来。因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