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鸡郡之外,一条绵长的道路,通往冷君所在的那个山村。
路上,积雪淹没至膝盖,冷君一个人在雪路上前进,步伐很慢,肚子很饿,走了约莫有十里路以后,冷君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积雪里,顺手抓起旁边的雪块,大快朵颐了起来。
顿时,胸口内一股寒意肆虐开来,却也轻轻的缓解了一下饥饿感。
略作修整之后,冷君便又继续前进,嘴里呢喃着:“奶奶,对不起,今年过年,还是没有给你买一身合体的衣服,我自己也没有混出一个人样来,就连这回家的路,走的都如此艰辛。”
一边走着,一边哭着,眼眸中,溢出血泪。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应该如此沉重,然,冷君就是这般沉重。
元正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既没有给冷君送去口吃的,也不打算保驾护航,元正就是想要看看,回到老家的冷君,又会遇到一些什么事情。
……
翌日,一盆冷水泼在了刘喜的脸上,散乱的屋子,一地的血迹。
刘喜从剧痛中醒来,睁开眼一看,一位年纪约莫四十余岁的贵妇,身着貂皮大袄,气态富贵,冷眼看着刘喜。
“小瘪三,我们来取货了,你圈养的那个小相公去哪里了?”王夫人说道。
王夫人,乃是铁鸡郡最大青楼的管事,在铁鸡郡的江湖上,也算是远近闻名。
其武道修为,更是抵达象境,青楼之中,能有如此高手,亦是难能可贵了。
王夫人的身后,还有两位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看着刘喜,来自于青楼里的打手,下手最是毒辣,尤其是打一些不听话的小姑子,小相公的时候。
刘喜的脑仁剧痛,可看到王夫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卖惨的勇气。
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道:“夫人息怒,那个狗崽子昨夜忽然对我下了毒手,我一时招架不住,便晕死了过去,夫人大可放心,我刘喜不是那等出尔反尔的人,我知晓那个小崽子的老家住处,只要我们带点人过去,找到其父母,必能逼出那个小崽子现身。”
“也许,那个小崽子打伤我以后,无地可去,已经踏上了归家的路。”
换做平时,王夫人也不在意刘喜的死活,可这会儿想要知道冷君,还真的得依靠刘喜这个小瘪三。
轻蔑笑道:“那就带路,此事若有耽误,必将你碎尸万段。”
刘喜谄媚应道:“绝不敢,绝不敢。”
王夫人不放心,又叫了十余个打手,跟着刘喜一同去了冷君的老家。
本身这件事也是挺隐秘的,却也不知何时,在铁鸡郡的市井之中传遍了。
更让不少人好奇的是,那个叫冷君的贱骨头,到底是被哪一个大户人家给看上了,能够惊动王夫人亲自出面。
人们只是看热闹,也没有人在意冷君的死活,以及他的过去、未来。
山村居住了约莫二十户人家,因为地处偏远,也没有能赚钱的好营生,人口稀少。
家家户户都认识,都有串门子,都知道各自的祖坟埋在何地。
冷君人还没有回来,闲话却已经在村子里传遍了。
大致内容就是,冷君在铁鸡郡闯下了弥天大祸,得罪了大人物,已经有人要来这个村庄,找冷君的父亲兴师问罪了。
半山上,一座土房,冷君的父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可以说是坐立难安。
身边的体态臃肿的妻子,冷眼说道:“看看你的好儿子,当初一声不响的走了,现在忽然间回来,就给你带来了这样的好事情。”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