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新旧无所谓,寻常百姓也不会去关心,他们只知道如果真能从井里挖出尸骨,就意味着闹鬼是真的,这桩陈年旧案的确有天大的冤情,受害者才会死不瞑目,化为厉鬼来寻仇喊冤,故事就会传播越广,越闹越大。

    高懿接了个烫手山芋,没法置身事外,段栖鹄也会被架在火上烤。

    如果说且末城原本的局面,是一锅温水,那崔不去的到来,就是在锅下面又加了一把柴禾,然后点火,把水煮沸。

    当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难,难的是走一步看三步,谋算到这份上,凤霄也算是服了。

    还有什么是崔不去算不到的?

    凤霄想问这句话,但没问。

    他忽然笑了。

    崔不去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凤霄:“没什么。”

    如果有一件事,是崔不去自以为胜券在握,最终却算不到的,岂非很有趣?

    ……

    就在许多人跑去客栈看热闹的时候,段栖鹄正在家里看着崔不去送来的信冷笑。

    信是崔不去用高懿的名义写的,盖的是高懿的官印。

    高懿不肯出面,但在崔不去的恫吓下,总算写了这封信函,提及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请段栖鹄过去一叙。

    没有卷宗,没有受害者陈述喊冤,所有一切都来自凭空的猜测。

    坊间传闻,段栖鹄年轻时辜负了一名女子,害她上吊自尽;也有人说,是段栖鹄当马贼的时候欠下的血债,如今对方来索命了。

    段栖鹄一夜无眠。

    昨夜客栈闹鬼,高懿见鬼,他也被鬼闹得心神不宁,后半夜虽然没看见鬼影,却总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

    他是练武之人,身强体健,一夜不睡不算什么,现在心情极差,只能说明一件事。

    段栖鹄心里有鬼。

    “主人是否要去见高懿?”段府的管事问道。

    他是段栖鹄的心腹,打从段府建成之日起,管事就已经是段府管事了。

    段栖鹄哂道:“自然不去!他高懿算什么东西,别人喊他一句明府,是看他背后的大隋,难不成他有这个面子吗?”

    林管事点点头,他对段栖鹄绝对忠心,没有多余的质疑,只是职责所在,又多问了一句:“那可要回函,或者完全不理会?”

    段栖鹄:“你派人去说一声吧,就说我身体欠佳,卧病在床,改日再登门造访。”

    他顿了顿,“昨夜,你可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林管事道:“小人没有看见什么,但,也听见哭声了。对方应该是一位绝顶高手,小人追不上他。”

    段栖鹄冷哼:“兴茂不知何时笼络到了如此高手——”

    说完他就发现不对。

    就算鬼是兴茂找人假扮的,但那鬼怎么知道二十年前的旧事?

    想到三管事、程成、李非等人接二连三的死,段栖鹄感觉面皮发紧。

    林管事又道:“听说高懿和杨记客栈那边,昨夜也闹鬼了。”

    段栖鹄冷笑:“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鬼,此事必定是兴茂的阴谋!”

    林管事不明白。

    段栖鹄道:“他早就想对我出手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上回寿宴毒害失败,一计不成,定会又生一计,借着闹鬼一事,先搅得满城风雨,再派人来杀我,假称是厉鬼索命,自己不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之际,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杨记客栈后面那口枯井里还真起出了一具尸骨,看样子已经死了很长时间,皮肉悉数与尘土同化,只余下白骨森森,附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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