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帝后膝下,几位舅舅阿姨,居然都到了,这不能不说是天大的面子。

    想必也是乐平公主这位长姐亲自上门相邀,为女儿做脸。

    她待女儿如珠如宝,纵然女儿身份尴尬,也竭力要为她挣来面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少公卿贵妇借此机会,为家中儿女相看适龄的对象,年轻男女也难得如此人齐,或比邻而坐,相谈甚欢,或志趣相投,觥筹交错。

    琵琶乐声隐隐传来,舞姬却未有固定场地,身挟彩带,从这头跳到那头,天马行空,随意自在,曼妙宛若天女,为这满堂热闹增添一抹亮色。

    许多人心中暗道,乐平公主为女儿生辰可谓费尽心思,今日之后,珠玉在前,别家再想办宴,有了今夜千灯宴对比,就很难超越了。

    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想借机在太子等人面前出个风头,便提议互相出题猜谜,宇文县主也来凑趣,拔下自己头上玉簪,说是若有女子能拔得头筹,就以玉簪相赠,若是男子,就以家中珍藏的珠剑赠之。

    太子笑道:“如此的话,就由我来出这第一道题吧。”

    众人一听,自然玩兴大起,都摩拳擦掌,准备接招。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非是有人不识趣地说话。

    “敢问县主,您口中的珠剑,是前朝皇宫之物吧?前朝宣皇帝曾以此为佩剑,但新朝建立时,陛下曾命人亲点宫中财物,不得有半分遗漏,当时我也在场,看了清单名录,上面并无这把名剑,可见当时已经遗失,前朝宫闱记录,也并无赐剑之举,现在却出现在宇文县主这里,不知公主作何解释?”

    崔不去坐着没动,语气轻描淡写,却格外令人痛恨,尤其乐平公主和宇文县主母女俩,更是脸色大变。

    寂静,一片寂静。

    崔不去几句话,就挑起乐平公主心头隐痛,直指她根本不愿提及的往事——从小就被教导忠君爱国,到头来却被迫当了乱臣贼子,篡位的人还是她的父亲,何等讽刺。

    没有人敢接话。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崔不去许是疯了,要么就跟乐平公主有深仇大恨,否则哪有趁着人家办宴上门砸场子的道理?

    乐平公主很快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盗剑私藏?此剑早年流落在外,后来被人发现,相赠与我,有何问题!”

    崔不去:“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赠剑之人是谁,能否请公主告知?”

    乐平公主:“崔不去,别以为你领着左月局,在母亲面前有几分面子,我便憷了你!此剑来历,大不了我回头入宫向天子陈明,你坏我宴会,此事决不能善了!来人,将他拖下去!”

    上次崔不去在六工城琳琅阁闹事,早就传到乐平公主耳中,她深恨崔不去不给面子,又暂时奈何不了他,只得先记下这笔账,没想到崔不去竟然还敢在宴会上公然捣乱,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也很生气:“崔侯,你出使归来,是国之功臣,可也不代表你能任意妄为,公主夜宴,人人欢喜,唯独你出言不逊,还不快住口!”

    晋王轻咳一声:“大哥,兴许崔侯有何隐情呢,不妨听他说下去。”

    谁知崔不去摇摇头道:“我没有隐情,就是好奇问问,扰了公主雅兴,抱歉。”

    众人无语,心说你这果真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他坐着不动,下人们也不敢强拉。

    乐平公主看着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差点没被气个半死。

    晋王笑呵呵圆场:“既然都是误会,那就继续吧,来,喝酒,我这外甥女生得亭亭玉立,转眼也这么大了,不知将来谁有幸能娶到她!”

    宇文县主有些不好意思,忙回敬舅舅。

    有了他开头,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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