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东西还能跟你们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先哥儿啊,源哥儿啊,这家不能分啊。”

    齐令源为难的说道:“伯祖母,我们也实在是没法子啊。齐家衰落了,我们想要复兴家业,需要资本哪。”

    贾老太君却两眼一横,“齐家败了?败了更该一家人齐心协力。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越是到了危难时候,你们兄弟越要团结才是。岂能分家?”

    这句话可以称得上贾老太君说得最中肯、最有理的话了。

    只可惜这话并不适用于齐家。

    齐令源倒是想赞同的附和两句,但齐令先却没了耐性,不愿再跟个无关紧要的‘族人’纠缠。

    表面上,贾老太君是齐令先两兄弟的‘祖母’,但严格按照血缘关系来算,她跟齐令先等人的关系已经非常远了,到了齐令先这一辈上正好出了五服。

    齐令先他们唤贾氏一句‘堂伯祖母’是对年长族人的尊敬。贾氏却无法在宗法或是血缘上压制齐令先。

    所以,就算齐令先将贾氏一家‘请’出齐家,外人也无法在礼法上指责他。

    说得难听些,贾氏等人不过是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齐家肯养着他们,那是齐家看重宗族,但贾氏却没资格似眼前这般干预齐家的‘家务事’!

    就在这时,外头忽的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声音很重,走路的应该是个男子。

    果然,门口的小丫鬟高声喊道:“涛大老爷来了!”

    门帘轻响,齐令涛快步走了进来,他满头大汗,脚步匆忙,显是有什么急事。

    甚至都顾不上跟齐令先、齐令源打招呼,直接跑到了贾氏近前,弯腰附在她的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

    贾老太君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惊诧,“什么?竟有此事?”

    齐令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祖母,祖母,该怎么办啊?孙儿不想进大牢啊——”

    贾老太君的身子剧烈的摇晃了几下。然后眼前一黑,竟当场昏厥过去。

    大长公主呆住了,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清河县主却微微扬起了嘴角,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放松下来。

    顾伽罗一直密切的关注着,见此情况,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说话,婆母果然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卡住了对方的死穴。

    齐令涛一家仗着国公府的权势,过去没少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杀人放火他们不敢,但抢占民田、放高利贷、收揽诉讼等龌龊事却样样沾手。

    他们的小辫子简直一抓一大把。只要派人稍稍去洛阳打探下,便能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

    有了这些信息,贾老太君再不要脸、再无理取闹,她也不敢闹腾了。

    没了祭田固然是个极大的损失。可若是连命都保不住,那可就是灭顶的大事咯。

    要钱还是要命?

    顾伽罗相信贾老太君还是能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果不其然。贾老太君被抬回松院后,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寻孙子问清原委。

    待了解的事情的详情后,就命人请来了清河县主,屏退左右。两人密谈了一刻钟。

    然后,清河县主噙着满意的笑容离开松院,而贾老太君也关闭门户。安安静静的养起了‘病’。

    至于齐家分家的大事,贾老太君不再干涉。

    没人搅局。东西两府分家的大事就此敲定,大长公主母子有心拖延,却也无计可施。

    随后,在齐令先的催促下,齐令源只得派了心腹的管家,和西府的二管家一起赶赴洛阳处理祭田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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