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中的不虞,笑着半蹲在老夫人跟前,开始夸起老夫人种的菜来。

    顾伽罗复又低下头,也不插嘴,继续挥舞小花铲,只见她将花铲插进地里,然后微微侧了侧身子,瞅准角度,握着花铲的手一用力,哗的一下,一大坨微湿的泥土直接朝姚希若飞去。

    姚希若正半蹲着身子跟坐在田埂上的老夫人说话,忽觉一个黑影从一侧打来,她慌忙拿胳膊去当。‘啪叽’一声,一坨暗黄色的泥巴糊在了姚希若新做的鹅黄色撒花烟罗衫上。

    “啊~~我的新衣服!”姚希若一时情急,竟忘了自己还在演戏,站起来,用力甩着袖子,企图将袖子上的泥巴甩掉,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哪里来的泥巴?脏死了,真是脏死了!哎呀,我这衣服才刚刚上身——”

    顾伽罗心里好笑,嘴上却赶忙道歉:“表姐,真是对不住,手上太用力了,没控制好力道。”

    顾伽罗起身,一手拎着小花铲,一手捉着条不知从哪里摸来的脏抹布,作势就要帮姚希若擦拭。嘴里却不忘‘提醒’她,“不过,表姐你也是,来祖母的后院怎么还穿这种衣服?就着你还帮祖母摘菜?呵呵,不是我说,就表姐这身行头,在地里走不了几步,要么被泥巴弄脏了,要么就被黄瓜架子划破了,套句祖母常说的话,你根本就不是‘干活的衙役’!”

    最后一句话是老夫人老家的俚语,主要是暗讽那些只会拿腔作势、却不肯弯下/身子认真干活的样子货!

    顾伽罗幼年跟着老夫人长大,没少听类似的俚语、家乡话,表面上,老夫人对每个孙辈都照顾,但心里还是更喜欢她一手养大的顾伽罗。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老夫人不禁笑了,伸手在空中虚点了顾伽罗几下,仿佛在说:你个促狭的小丫头,竟还捉弄起自家表姐来了!

    顾伽罗吐了吐舌头,一如小时候那般娇憨可爱。

    老夫人见了愈发欢喜,她有种感觉,四年前那个全心依赖她的宝贝孙女又回来了!

    姚希若反应也不慢,很快就发现了顾伽罗的阴谋,她也不管袖子上的泥巴团了,深深吐纳了好几口气,才将冲到嗓子眼儿的怒意咽了下去,僵硬的缓声道:“伽罗妹妹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全,下次定会像伽罗妹妹一样,换身合适的粗布衣裳再来。”

    她还正欲再跟老夫人解释两句,表示自己‘并不是嫌弃泥土脏,只是不忍糟蹋了新衣服’,不想老夫人却发话了,她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们孝顺,不过今儿地里的活儿我都做完了。瓜儿菜儿的也都摘好了,都放在另一边的筐子里。希若啊,你想吃什么,只管自己去拿。”

    “……是!”姚希若恭敬的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去菜筐那儿取了三四根顶花带刺儿的鲜嫩黄瓜。原本按照她的性子,这会儿定会拿着黄瓜大赞特赞一番。但有了刚才那一出,她实在没有心思再‘表现’了。

    跟老夫人道了谢,又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顾伽罗一眼,然后才离开后院。

    老夫人命丫鬟准备了小篮子,将几样新鲜的蔬菜放进去,交给顾伽罗:“待会儿给你母亲请安的时候捎过去,让他们也尝尝鲜。”

    活了大半辈子,从社会底层到上流社会,老夫人经历了太多,儿孙们的摩擦和争斗,她心里都清楚,但不痴不聋不为家翁,有些时候,老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闹出格子来,她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姚希若和顾伽罗,都是她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伤到哪一边老夫人都会心疼。

    伸手戳了戳顾伽罗的额头,老夫人低声道:“下次可不许这样顽皮了,希若到底是你的表姐呢,平日里对你也照顾,你还捉弄人家,小没良心的。”

    顾伽罗嘟着嘴,不服气的说道:“谁让她先污蔑我来着。竟然说我瞧不起种田、做农活的人,还当着祖母的面儿说,她、她这分明就是给我上眼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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