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受了委屈,可如今走出去,说及自己是杨家的外孙,总还有此许体面,如果当时杨家名声被毁了呢?你外祖父不是清流名士,而是教出了个治家不严纵容子侄与闺阁妇人苟且的身败名裂的过气臣子呢?”

    杨氏目光距离徐滢不到三尺,昏暗了十来年的双眼此刻光芒却有些灼眼。

    徐滢屏息着,一时间又如同回到了前世。

    那些扑朔迷离的真相,那些需要连身边人都要提防的岁月。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非要瞒着我们?”

    “我有必要把这些成日挂在嘴边吗?”杨氏平静地望着她,那眼里的深邃看上去更像是空洞。

    “出了这件事,终于你外祖母和舅舅也知道了,你舅舅也进京指责我,也怪我是制造这起事端的罪魁祸首,怪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们俩对上,可是这种事是我能控制的吗?他们过后再也没有进过京,连书信都疏于传递。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事挂在嘴边,对我来说也是种煎熬吗?

    “我自知并不伟大,你外祖父曾说家族才是护佑每个人的大树,我们都要以维护家族荣誉为己任,我觉得我做到了,不管是对徐家还是杨家,对你们还是对你外祖父,又或是对徐少惠,我问心无愧。

    “我知你们怨我这些年太过温吞懦弱,对你们照顾不周,连累你们受了许多委屈。

    “但人生总是有失有得,我若不承受这份不平就得把真相兜出来,你父亲在老太爷房里跪了一夜,以我日后需得谨守安份守己才换来他下令将此事封口如瓶。也多亏他,否则冯氏若知道我们老杨家出了这种败类,你我今日的境地还会更差。”

    一口气说完,她接连深呼吸了几口。

    窗外的风更烈了些,圆月已经躲进了云层。

    今年的中秋夜,与团圆喜庆二字好像扯不上什么关系。

    徐滢凝望她半晌,忽然又问她:“那么倘若今日陆翌铭得了逞,母亲也会这么心安理得吗?”

    杨氏怔住。

    徐滢扬扬唇,眉眼间淡薄如水。

    杨氏纵然有她的立场和担当,然她并不喜欢这么压抑的故事,若或者说不喜欢这么苦闷的结局。

    她口口声声为着杨家的名声着想,但陆翌铭算计的就是她和徐镛的名声,如果今日他奸计得逞,她和徐镛两个人的人生全部毁了,她就是有颗金刚心,也绝对接受不了跟自己的哥哥乱*伦。

    或许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也不是她刻意如此,但终归这危险曾经存在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