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恼起崔嘉当日的犯浑来。

    想了想,便就着丫鬟备了几色礼,带着前往程家来。

    程淑颖正画得高兴,听她上门来了,只得一跺脚,扔了笔回房去装病。

    沈曼望着被溅出的朱砂弄污了的宣纸,眉头微挑,信手在上头画了几朵红梅。

    程筠走进来:“颖姐儿急急忙忙地,去做什么了?”

    沈曼抬头笑道:“是冯家的大姑奶奶听她不舒服,来看她了。”

    程筠听到是冯清秋,立刻皱了眉。

    他真是从来没有如此不欢迎一个人过。

    “你要是想出门溜溜的话,我这院子后头的角门正好开了。”沈曼扬唇望了他一眼,继续往纸上绘起梅枝来:“我冯姑奶奶这个时候一定已经进了二门,你这会子出去,八成会碰上她。”她忽闪的睫毛下带着丝狡黠,灵活得像树上的百灵鸟。

    程筠本来有些郁闷,听她这么一打趣,却是笑了,“你这话的倒像我怕她。”

    “你不怕她,只是我们怕。”她道,“回头若再被人捉住发酒疯,姑母不知多烦恼。”

    程筠无可奈何地笑笑,看一眼窗外,便就道:“那我就承你的好意了。”

    着越过她,从她身后的月洞门出了去。

    沈曼面上一派淡定,再添两笔,一幅寒梅图就出来了,回头倒可做个扇面样子。

    程筠这里出到街口,再让厮去牵了马出来,便就顺着大街巷,一路往东面出城到了郊外一座山青水秀的村寨。

    才进村口就听倚池而建的一座四合院内传来铮铮的古琴之音,时而婉转清灵,时而杂乱无章,但听起来又并不觉得刺耳。

    进了院门一看,只见正对着院门的大窗户内坐着四五个垂髫童,身上皆着锦衣,人手一把古琴,皆认真地拨弄着琴弦。而坐在上首的男子风雅俊秀,举手投足之间气度如同劲竹苍松,正是多日未见的柳余蝉。

    程筠在窗外看了两眼,不由笑着进去:“柳兄这个琴塾倒是开得有模有样了。”

    柳余蝉停下手,笑着迎出来:“我也是东家走西家串地厌烦了,所以才找了这么一处地方养养性情。如今天下太平盛世繁荣,京郊有些家底的人家也开始附庸风雅来,也正好给了愚兄一碗饭吃。”

    “谦虚了。”程筠道。

    这里自有童在阳光底下摆了竹桌竹椅,沏了香茗。

    柳余蝉道:“我听你家里最近正给你议婚,你如何有闲往这等粗朴之地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