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得很严重时,他简直像是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事实上,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也处于很糟糕的情况。”
“很糟糕的情况?”
“是的,铁门完全变形卡在前面,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一点儿缝隙都没有。”德兰修女头疼地说,“在我们从城市里借来相应的起重设备之前,今晚的晚餐恐怕已经是我们能给他们提供的最后一餐了——如果政府那边的设备不能分配到尾,我怀疑很有可能等待他们的将是被饿死的命运。”
“……”
“可怜的瑞克,他今天几乎没犯错,但是却接二连三地遭到了并不那么公平的惩罚。”
罗修低下头,看了眼从小窗口递进来的晚餐——浓汤,土豆泥,以及意大利肉酱面以及三篇蒜蓉面包以及一杯清水。
这是他的晚餐。
现在无论他吃得多慢,也不会有人来抢了。
“如果需要加餐,就敲敲你的铁门。”修女说。
“我想这些就够了,谢谢,德兰修女。”罗修回答。
他语落,然后感觉到在黑暗中,那个修女大概是跟他友善地笑了一下。
然后罗修就将那餐盘拿到了书桌旁,在外面此起彼伏的敲门要求加餐的声音之中,慢吞吞地吃掉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晚餐——他几乎觉得上一次这么悠哉地吃东西几乎是离他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晚餐过后,一些病人被允许放出来到院子里走走散散步。
人数不多,但是他们看上去大多数都是表现得及其平静——至少在言行上没有什么问题的病人——当然,罗修就在其中。
他到院子里走了一圈,看见了艾丽嘉,爱下棋的老头以及一些别桌的老弱病残——真的就是些老弱病残,像罗修这样的年轻男性,他是独一份儿。爱下象棋的老头正捧着他的棋盘在喷泉边一个个棋子的清洗,他的“妻子沙沙”放在棋盘上;艾丽嘉坐在月光下,她看见罗修的时候似乎欲言又止,但是在她凑上来跟他说话之前,黑发年轻人却已经率先拧开了自己的脑袋;还有一些其他的病人,他们都在做着各自喜欢的事情,和在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俩样,看上去也并不会因为自己得到了特别的优惠出来散步这件事情而感到窃喜。
很多有精神这方面毛病的病人,大多数情况下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正常人。
其实那只是因为他们过分地陷入了自己构造的那个除了他之外谁也不知道的世界中的原因罢了。
罗修在外面晃悠了一会儿,在他发现看管的修女似乎并不太在乎他们到哪儿去这件事后,他就趁着她们在聊天的时候,悄悄地摸到通往北边房间的楼梯,然后如同午夜中的幽灵似的,一路无声顺着楼梯飞快地跑了上去。
到了北边的走廊,湿冷的墙壁上幽暗的烛光中,他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修女们口中的“坍塌”的那两个房间。
最里面的那间确实很严重,罗修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还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活动空间。而倒数第二间情况则好的多,罗修绕着房间外面看了一会儿,因为支撑着建筑的承重梁还在,罗修觉得如果是里应外合的话,其实将瑞克从自己的房间里救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不知道瑞克是不知道,还是主观上拒绝这样做。
“——我并不像离开艾克哈衣,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隔着一堵废墟墙,瑞克的声音小声地传来:“爱丽斯,虽然很羡慕你这样能吃饱了到处走走散散步,但是作为朋友,我不能扔下艾克哈衣一个人在这里受苦而我却独自享福……事实上,坍塌让我们的房间中间出现了一个缝隙,我们能透过那个缝隙看到对方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胖子在里面嘻嘻嘻地笑了几声。
罗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