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心中想着还有个关玲在酒店,实在不能再耽搁,便向易总告辞了。
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张一鸣先是担心关玲被绑着扔在床上,饭也没吃,不知怎么样了。可就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只是绑住了关玲的双手,她的双脚根本还是自由的。想到这一点张一鸣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看看时间,现在距自己离开时已过去四多个小时,关玲只怕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妈的,张一鸣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怪自己在内心深处已经很难对这个女人像危险的敌人那样防范了。刚才还担心她没吃饭呢。
张一鸣催促司机加速,好不容易赶回酒店,回到房门前,张一鸣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再一看,自己挂的“请勿打扰”的牌子还在门上。
难道关玲没跑?
张一鸣打开房门进了房间。
关玲真的还在床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一如张一鸣离开时那样,仰面向天地躺着,双手被绑于背后压在身下。
张一鸣走近床边,关玲竟然还睁着眼,盯着走近的张一鸣。还是那样的眼神,似绝望,似伤心,也似怨恨,刻骨铭心的强烈。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枕边湿了好大一片,几乎整个枕头都浸透了,她就像是睡在了浸满水的海绵上,头发也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张一鸣的心刹那间像被针狠扎了一下,他想起五台山下的小旅馆里见过的欢欢哭湿的枕头,看着关玲,张一鸣想,这过去的四个小时里,她流了多少眼泪啊?
罢了罢了,就算要被这个女人出卖,要因为她而历一番生死之险,也先把她放了再说,既然命中注定有桃花之劫,躲也躲不过去。
张一鸣飞快地抱起关玲,解开她绑住的双手,将她搂在了怀里。关玲的双手无力地垂着,张一鸣知道,那一定是因为整整四个多小时,这双手被绑于背后,压在身下,现在已经失去知觉。
“对不起。”张一鸣喃喃地说。
早晨无论张一鸣如何问话都坚守沉默的关玲,听到这句“对不起”,终于“哇”地一下放声痛哭出来,泪水再次如决堤般汹涌。
“张一鸣,你太狠心了。我为你背叛一切,不但得不到你的爱,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得到。我宁愿你插我一刀,也受不了你这样对我。就算周甜的死跟我有关,可我也不想啊,我跟她又没有仇,一切都是命啊,她是兵,我是贼,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手不能动,关玲用头一下下地拼命撞击张一鸣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