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撑不下去,等到眼皮完全垂下,整个人倒在我的怀里失去了意识,他握着我的手仍旧不肯放开。
我看到自己的眼泪落在他的脸颊上。
我太过了解大哥了。
宋郎生是一个逃亡的将军,是一个违抗军纪犯了死罪的逃兵。他与我不同,大哥至少无法光明正大的拿我怎么样,但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处决宋郎生。
宋郎生不会阻止我进京救景宴,但他不会容许我独自前往。
我曾怨过他不肯与我共死,可终究到了这一刻,连我自己也做不到。
几个身影自后院步出,我淡淡道:“凭宋郎生的武功都撑不过一刻钟,明鉴司的迷药果真有效。”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此药效顶多只能维持到明日,若然驸马爷醒了,只怕我等也无法拦住他赶追上公主。”
是的。宋郎生的洞察力,仅仅是我问了一个问题他便能联想到京城,即使一时药倒了他,也无法阻止他。要想真正困住他一段时日,只怕,还得借助明鉴司的力量。
我看着他们其中的一人,他是广陵明鉴司的总管,也是广陵最大的父母官,“何大人,就劳烦您差人把宋郎生关入大牢中,过了这个月再随便以抓错人为名目放出来就好了。”
“这……”何大人面有难色,“恐怕对驸马爷他……”
“他不会承认他的身份的,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把他当成是驸马,只要不短了他的饮食与住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道:“只不过,不论他说什么,都不必理会,这一点大人务必谨记。”
何大人犹豫了一番,终咬牙点头道:“属下听命。”
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纵然还想多呆片刻,可只要想到景宴的性命危在旦夕,便知片刻都耽误不起了。
“阿生,说好了,不要原谅我。”
那是我在心里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哪怕他根本没有听到。
大雨滂沱不止,马蹄溅起朵朵水花,在离开这个宁静的村镇时,我忽然想起今日买的鱼还剩一只,活蹦乱跳的在水桶里,不能找个好天气烤来吃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