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极大的距离,更不用说‘道’。可短短半个夜晚,他竟然直接突破‘技’的层次,触摸到‘艺’的边缘,这可不是牛郎织女星光所能做到的。”

    不多时,蝉鸣更重,方运完全沉静在《秋风调》的世界里,闭着眼,两手灵活地在琴弦上跳跃起舞,他好像不是在弹奏乐曲,而是借着乐曲来创造秋风,丝丝的寒意随着琴声向四面八方扩散。

    “啪”地一声轻响,庞举人警惕地迅速转头,却看到一只秋蝉掉在地上,彻底僵死。

    庞举人呆呆地看着那秋蝉好一阵,又听到几声相同的声音,四处扫视,发现有七八只蝉掉下来。

    庞举人望着方运,轻叹道:“此刻是初秋,这些知了虽悲,但仍然如人之壮年,至少可再活一两个月。可方运竟然以深秋声杀初秋蝉,还没入琴道一境就做到了传说中的‘秋音杀蝉’,对秋意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太多琴师。秋日中的杀意,还要胜过冬天。冬天虽是四季终结,但却孕育春天,秋意却是止住一夏生机,迎来一冬死寂。他日后的战曲成就,恐怕远在普通琴师之上!”

    弹了许久,方运收起震胆琴,步行返回,在家门口向不远处的庞举人拱手致谢,然后回家。

    《秋风调》过悲,方运又刻意去体悟秋风之悲,没心思再读书,先稍稍平复情绪然后睡下。

    梦里,蝉鸣声声。

    一早醒来,方运发现小狐狸竟然钻到自己怀里睡觉,姿势还是和以前一样优雅,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小狐狸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方运,闷哼两声,又闭上眼继续睡。

    方运进入文宫,发现自己的文胆和昨日比有了长足的进步,离一境大成越来越近。

    “琴、棋、书、画、礼、乐、射和御等都能间接有助文胆文宫,但正常效果不可能这么大,只有在某一道突飞猛进的时候才有这种效果。难道是昨夜琴道大进?当真是一件喜事。”

    吃过早饭,方运试着重弹《秋风调》,发现自己竟然能完全理解曲中的情感,几乎在手碰到琴弦的一刹那,自己的情感就已经酝酿完毕。虽然还没能把自己的感情和乐曲合二为一,但也和杨玉环一样,达到了琴道一境的边缘,只要继续努力,就有机会突破。

    一曲结束,方运发现杨玉环竟然扶在门口,用异常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怎么了?”方运问。

    杨玉环似乎还沉浸在乐曲声中,轻声说:“你弹得比我好,看来我不学琴去学瑟是对的。”

    “我就当你开玩笑,你的《秋风调》我听过,比我的好多了。”

    杨玉环摇头道:“赖夫人说,那位教她的琴艺大家说过,《秋风调》不仅要有‘愁’,还要秋风吹尽一切的‘冷’,我的‘秋愁’够了,但秋风的冷怎么也弹不出来。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愁’自然不如我们女人家,可你弹得‘秋冷’真好,有秋天真正的大气,我喜欢你的曲子。”

    说到最后,杨玉环红了脸,微微低下头,生怕方运误会。

    方运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承受这份赞扬。不过没想到你才学琴不久,对琴曲的理解就这么透彻。对了,七夕之后,你的琴艺是不是有所提高?”

    杨玉环点头道:“对,是有提高。尤其是在技巧上,赖夫人说我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简直是天才。不过,赖夫人说我在‘声与情合’方面没有进步,倒是小运你真厉害,昨晚的曲子还没有真正入门,今天却能做到收发自如,你才练了多久。”

    方运道:“时间是有点短。不过,你经常弹《秋风调》,情绪会不会受到影响?”

    杨玉环的眉毛轻轻一颤,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咬下唇,柔声道:“有时候会,不过有奴奴在,会好很多。”

    “悲伤肺,思伤脾,总弹这种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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