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与无力。

    即便是扎克雷,也不敢直视雅典城。

    杀死坎蒙拉,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或许,以后有更合适的人选。”苏业道。

    “接下来,我会点燃这里,让雅典城,看到灰河镇的火焰。”

    “看到焚烧贵族的火焰。”

    “看到你们四十四个人的火焰。”

    “看到突破定义的火焰。”

    “我,向你们致以歉意。”

    苏业第三次鞠躬。

    大厅中的人望着苏业,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迷茫。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感激。

    扎克雷站在大厅的中间,抬起脚,踩着坎蒙拉的头颅。

    “大家都过来,我们站在一起。”扎克雷面朝门外,面朝苏业,面朝天与地。

    其余的人或拖着战友的尸体,或搀扶着朋友,或慢慢地爬过去。

    最终,四十四个人,或躺在地面,或坐着,或相互搀扶着站立。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

    他们居于在坎蒙拉的尸体之上、血泊之中,一起望着苏业。

    他们微笑着。

    他们身上有破衣,有尘土,有污垢,有血迹。

    没有泪。

    他们的眼睛仿佛在高歌。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今天,感谢你让我知道,这一生做什么最有意义。我不是畜生,我是扎克雷。”

    “感谢你没有让我们的头颅挂在木桩上。我不是两脚羊,我是豪森。”

    “感谢你没有让我们跪倒在雅典城下。我不是强盗,我是泰勒。”

    “感谢你记得我的名字。我不是暴徒,我是多丽丝。”

    ……

    大厅之中,魔法灯盏的光芒下,紫色帷幔、白色墙壁与血色地面围成的世界中,衣衫褴褛的浴血之人,诉说着感谢,诉说着自己的名字。

    苏业以门为画框,把这副动态的油画烙印在脑海之中。

    “今天之后,我们在戏剧中再相见。”扎克雷抓起矛头,猛地扎进自己的喉咙。

    鲜血顺着战矛流下。

    扎克雷面带微笑,闭上眼睛,身体挺立。

    “我们在人们的眼中相见!”豪森一剑划开自己的喉咙。

    “我们在呼喊中相见。”泰勒伸手捡起豪森的剑,刺进心脏。

    “我们在未来相见。”

    多丽丝笑着,抓起坎蒙拉的碎肉,一边塞进嘴里咀嚼,一边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喉咙。

    血都停止流动,但咀嚼没有停下。

    ……

    苏业垂下头,伸手擦干脸上雅典的灰尘。

    “把所有的木头都搬进来,放到大厅中。”苏业道。

    “叽叽咕咕。”三个火焰地精立刻跑出去。

    不一会儿,三个火焰地精各拖着大块木板走到门口,仰头看着苏业。

    苏业抬起头,看向大厅的中间。

    四十四个人堆在一起。

    眼前的山,比奥林波斯山更巍峨。

    山下的海,比爱琴海更广阔。

    “放到他们身上,把所有的木头都放进来。”苏业道。

    三个火焰地精立刻快速搬运木材,他们个子小小的,但身体仿佛充满无限的精力。

    不多时,这座宅院里的木头都被扔进大厅之中。

    包括那扇橡木大门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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