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煌都有愧疚——所以今天我来问你,你告诉我那个妖魔在这里。你能做这件事,我当你还是个好孩子。”
“但不要妨着我为立煌除去心魔——周立煌!”
在老人这一声断喝之后,一个年轻人在更远处的夜色中现了身。急急忙忙往这边跑过来,似乎已经在那儿等了许久。
严肃生没见过他,但知道该是“周立煌”。
他在周校长的身旁站下,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惶恐,仿佛一个做错事被逮个现形的孩子——可他明明已经二十几岁,是个成人了。
“……父亲。”他低声说。
周云亭不看他,背了手去看废墟:“你听着。既然姓了周,生在小元山,这一辈子的事就由不得你自己。想要报仇,不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周家的子孙不会做这种事。”
“你同这些人讲李清焰是特情局的人,想要借他们的手除你自己的心魔?你跟谁学的这种习气?”
周立煌的额上渗出汗珠儿来——在十月夜晚的秋风里。
“……是我做错了。我知错了。”
“知错就改。”老人的语气稍缓和了些,微闭上眼睛,又睁开,“那个妖魔还活着。”
他抬起手,指尖光芒一闪:“这个禁制,叫他现不了真身、使不了太多的力量。你是下五级修士,他刚可以做你的敌手——现在,你去杀了他,斩心魔。”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严肃生一直静听,没有任何打算逃走的念头。因为即便不去想那些如今可能已将整个厂区包围的特情局探员、机动队员,也还有眼前这个老人。
上四级修士,在整个北山的数量不会超过五十个。寿元三百岁,精修一门术法,已有超越人类认知极限的可怕的力量。漫说严肃生是个没法子修行的普通人,即便是一个下四级修士,也得好好想一想自己走脱而不被飞剑殛死的概率有几何。
起初他觉得这位周校长与裴元修之间的对话是为了叫自己觉得,李清焰并非特情局的人——这显得用力过猛、欲盖弥彰了。
可很快他意识到,以“周校长”的身份,是不可能在自己这个“凡人”面前演戏的。
李清焰的确没问题。而现在他们真的……要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