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服饰坐在镜前,完成了其他繁复的步骤,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由文墨亲自为她戴上珠冠。

    她望着镜中美丽得近乎不真实的容颜,满头繁丽的珠饰,轻轻开口:“张承瑾已经向本宫开口了,要求娶你为妻。”

    文墨手上一滞,若无其事地道:“奴婢可不想嫁人。”

    “晚了,本宫已经替你答应了他。”玉言嘴角微微一动,镜子里仿佛也起了波纹,“只待封后大典结束,便让皇上正式赐婚,你则以皇后女官的身份出嫁。”

    文墨半喜半嗔地跺脚,“娘娘!”

    “本宫知道你是愿意的,这样也好,”玉言含笑道,“你跟着本宫这么久,也该拥有自己的生活,张承瑾是个老实人,他会待你好的。”

    离别总是伤感,文墨一时分不清是喜是忧,只觉得眼眶有些潮润,竟不知说什么好。

    玉言将一只手搭在她手背上,缓缓起身,温然道:“好了,这是喜事,哭什么呢?咱们快出去吧,别耽误了吉时。”

    才出殿门,玉言便发觉宁澄江已然侯在外面。当着众多侍从的面,她不得不仪态端庄地走过去,悄声道:“你怎么来了?”

    “朕不放心你,想同你一起过去。”宁澄江从袖子里牵起她的手,“你的手心在冒汗,是不是很怕?”

    玉言不敢点头,怕那顶沉重的珠冠掉下来,只能轻声说道:“臣妾不怕,只是有点紧张,这身衣裳太重了,首饰也重,走路都走不稳。”她看着身上大红的袍服,无数金线密密匝绕,看得人眼晕,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有点怕的。

    宁澄江笔直地看着前方,声音却清晰而稳当地传到她耳里,“别怕,朕会陪着你,朕会一直陪着你。”

    玉言不自禁地抬头,这一回她不觉得沉重了。她身旁是一个伟岸的男子,她正式的夫君。他将与她毕生相伴,一齐走上万丈荣光的宝座,走到生命的尽头。

    她觉得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涨满,说不出的餍足与喜悦。仿佛有泪水要从眼眶里下来,她使劲睁了睁眼,将它收回去,同时微微抬起下巴,维持一个皇后庄严而尊贵的表象,任凭明媚的阳光洒在衣上。

    今天的太阳真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她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