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跟到颖都来了,”梁氏替他接下去,她转头笑向苏氏道:“妹妹,看不出你当时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能耐,将两个男子哄得团团转呢!”

    苏氏面色紫涨,“太太休听此人胡言乱语,他满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邱妈妈那张老脸上的皱纹纵成了一团,她挤眉弄眼道:“那可不然,老奴听上去倒觉得情真意切,句句属实呢!”

    正闹着,忽见金昀晖大踏步进来,厉声道:“你们这里乱哄哄地又在吵什么?这府里就没一日消停的!”

    梁氏知道自己派去的耳报神起了用场,她欠一欠身,婉声道:“老爷来的正好,方才闹出了一场小小公案,妾身正不知如何处置。”

    “是什么事?”金昀晖脸上似有倦容,想是这几日事务繁忙,操劳过度。

    梁氏朝那吴长盛努一努嘴,“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吴长盛不敢怠慢,忙伏倒在地,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金昀晖听了,那脸上的肌肉便隐隐抽搐起来,一双眼睛冷得像积满雪的冰窖。梁氏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中也觉骇然。

    金昀晖四下环顾了一圈,只见梁氏一脸压抑着的笑意,苏氏则脸色惨白、眼睛尖得想要冒火,玉言却仍是一脸的淡漠。他心中烦乱,不觉走下座去,先将那吴长盛踢了一脚:“谁给你的胆子,敢跑到我府里来胡说八道!来人,将他拖出去!”

    吴长盛也不反抗,死死抱住金昀晖的腿,“大人要杀要剐都无所谓,只求大人将沐月还给我,不要将我俩拆散!”

    苏氏见他这样赖皮,实是无法,也跪下含泪道:“老爷,您千万别相信这人的胡话!妾身对您一片赤胆忠心,老爷明鉴呀!”

    金昀晖微微阖目,也不搭言,似是在辨别她话中有几分真意。邱妈妈见他起了疑心,不免得意起来,索性添柴加火:“老爷,依这人话里所说,他与五姨娘相识在您前头,此后又一直互有来往,那这样来看,二小姐还不一定是您的血脉呢!”

    金昀晖额头青筋暴起,怒声吼道:“大胆,这等话岂是你一个奴婢所能置喙的!”

    梁氏忙让邱妈妈退到身后,一面婉转道:“老爷,邱妈妈方才的话虽然欠妥,也有几分道理,玉言虽是个女子,比不得男儿那般要紧,但若真不是金家的血胤,传出去只怕会成为全颖都的笑柄啊!”

    吴长盛也适时地接口道:“正是呢,没准这位小姐是在下之女,倒拖累老爷抚养这些时日,真是抱歉了。”

    金昀晖的脸色果然更冷了。

    苏氏膝行到金昀晖身前,以手指天道:“老爷,我苏沐月敢对天发誓,我与此人毫不相识,更遑论苟且,玉言也的的确确是您亲生之女。若有一字虚言,管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而已,何必当真。沐月,当初咱们那么多山盟海誓,如今你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吴长盛轻轻笑道,“不信,我也可以发誓给你看。”他作势便要起誓。

    一直在旁静观其变的玉言轻轻走过来,笑道:“这位长者,你口口声声对我娘一片真心,为何如今偏要让她不得安宁?若真有心,让她静静地在这府里过日子不好么?”

    吴长盛原本没怎么留意这个小姑娘,及至见了她镇定自若、字字逼人,却比苏氏更难对付。他索性发挥自己的无赖本色,“沐月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且与我两情相悦,她如今只是为繁华所迷,想必不久就会厌倦的,离了这锦绣牢笼想必会过得更好。”他反过来将玉言一军,“这位小姐……你叫玉言是吧,没准我才是你的生身之父,你如今只是对我有些抵触,我相信你终有一日会明白过来的。”

    玉言冷哼一声,“我父亲是鼎鼎有名的吏部侍郎,仪表堂堂,威仪赫赫,绝非你这个獐头鼠目的老贼可比。你也不照照镜子,我与你可有半分相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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