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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墨慌了神,忙将苏氏扶起来,掐她人中,又吩咐小丫头取鼻烟壶来与她嗅。梁氏笑道:“五姨娘晕得还真是时候,正说到要紧地方呢,她就晕过去了。”

    玉言死死地盯着她,仿佛一条毒蛇盯着它的猎物,“太太觉得此人的话可信吗?”

    梁氏尚未答话,她身后的邱妈妈接口道:“二小姐,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人若非真与五姨娘有私,又怎会知晓这般隐秘之事?事到如今你还矢口否认,莫不是把众人都当成聋子?”

    玉言笑意狰狞,“邱妈妈,他这样说,就一定代表真见过吗?怕是某些人故意泄露出去的也说不定。”

    “二小姐,你莫非怀疑我与这人串通好来陷害五姨娘吗?”邱妈妈满脸涨红。

    玉言冷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你倒不打自招了!”

    邱妈妈跪在金昀晖身前,“老爷明鉴呐,我与五姨娘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她?二小姐给我扣这样一顶大帽子,我实在不敢当!”

    金昀晖心中烦恼,叱道:“行了,都别争了。”

    梁氏一脸为难,慢慢道:“老爷,如今可如何是好?”

    金昀晖在堂中踱来踱去,竟没个主意,他看着梁氏:“依你之见该怎样?”

    “老爷既然问我,我便大胆说上一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未免张扬,还是先按下去才好。五姨娘或是有冤,或是有罪,可以细细查证。但不管怎样,未免纷扰,还是请五姨娘这几日不必出门了。”梁氏诚心诚意地说。

    梁氏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找个由头把苏氏关住,到时再想法子把这个叫吴长盛的家伙骗进去,她必定还会设法让金昀晖知晓。那时便是抓奸在床,死路一条。但,玉言决不让她如愿,她在心中默默算了算:时候也该到了吧。

    金昀晖沉吟片刻,好似下定了决心,“好。既如此,就先照你说的做吧。”

    苏氏才醒转过来,听得这一句,眼泪又滚滚而下。她正要跪下领罚,忽见堂外一人大步走来,大声道:“父亲且慢,孩儿有话要说。”

    梁氏见是金珪,不觉皱起眉头,“珪哥儿,你来做什么?”

    金珪笑道:“太太放心,我并非插手内宅之事,只是有人托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父亲。”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书信,黄纸固封,递给金昀晖。

    金昀晖拆开看罢,脸色却舒缓了好些,他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金珪神色恭敬:“孩儿今日打马出去,才走到半路,可巧碰到一人匆匆朝金府赶来,孩儿便停下问他何事,他说他是容王府的奴仆,奉容王之命将这封信交与父亲,孩儿想着反正无事,便自己将信带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金珪低着头告退,临走悄悄朝玉言眨一眨眼睛,玉言也回以他一笑。

    梁氏见事情不大对头,大着胆子问道:“老爷,不知信里写的什么?”

    “写的什么,哼!”金昀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走到吴长盛跟前,一脚将他踹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我金府来兴风作浪!”

    吴长盛一脸惶恐,“大人此话何意,我说的句句属实呀!”

    “你还敢狡辩!你自己在恽城混得不如意,把一份家财掏摸空了,又跑到颖都来招摇撞骗!城郊的张员外怜你贫苦,请你好吃好喝,你倒好,抽空顺走了他一打赤金碗盏,又砸到赌场里去。你大约不知道,张员外恨透了你,一状告到衙门里去,现在衙门里放了海捕文书,四处拘捕你这个匪贼呢!”

    吴长盛听得此话,吓得魂飞魄散,他死死抱住金昀晖的脚,“大人饶命,我招,我招,我确实不认得什么五姨娘,我只是……只是受人之命!”

    “哦,受人之命?你且说说,你是受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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